到了晚上,知青点的其他人总算能用上那口大铁锅了。这口锅瞧着就有些年头,估摸着早先也是地主家里用过的物件,质量是真没的说。锅底和锅壁上结着厚厚的锈迹,还糊着一层黑黢黢的污垢,看着实在不怎么起眼。
可知青们七手八脚地用刷把蘸着沙子草木灰使劲搓洗,又烧了热水反复烫过之后,铁锅立马换了个模样——不但一点漏水的地方都没有,锅身还厚实得很,拿手指敲一敲,能听见沉闷又结实的响声。
就是这锅烧起来热得慢,得耐着性子多烧会儿柴火,但用它做出来的饭菜,那香味儿比小铁锅炖的浓多了,光闻着就让人直咽口水。
陈娇晚上没打算做啥复杂的吃食,从空间里翻出两个陶罐,一个洗干净了盛上淘好的米,加了适量的水;另一个打了两个鸡蛋,搅散了兑点温水,撒了点细盐。她把两个罐子先后放进小锅的蒸格里,盖上锅盖慢慢蒸。
等锅里冒出的热气带着饭香和蛋香飘出来的时候,掀开盖子一看,米饭粒颗颗分明,蛋羹则滑嫩嫩的像块玉。陈娇把米饭盛进碗里,再把蛋羹轻轻倒在饭上,从自己的小油瓶里挑了点豆油滴进去,又淋了几滴酱油。瞬间,油香混着蛋香、米香在屋里弥漫开来,那股子鲜灵劲儿,真能把隔壁家的小孩儿馋得直哭。
吃完晚饭,陈娇又在灶上烧了一壶热水,灌进暖水瓶里就上了楼,没心思去管楼下其他知青在忙些啥、说些啥。这么一来,她就刚好错过了楼下挺有意思的一:一个男知青眼尖,瞅见杜云礼盯着万知青的背影,眼神都直了,像是看入了迷。
那男知青忍不住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杜云礼,脸上带着促狭的笑,打趣道:“咋了?这是看上人家了?要是真看上了,就赶紧去追啊,犹豫啥?”杜云礼只是不紧不慢地耸了耸肩,没接话,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。
可他转头往小礼堂方向瞥的那一眼,眼神里却藏着满满的算计,跟平时那阳光开朗的模样完全不搭边,让人看了心里发怵。
陈娇上了楼,先点亮了那盏魔法灯,柔和的光芒一下子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。她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,把带来的物件一件件在屋里摆好。新买来的木柜子靠着墙放着,里面挂了几件换洗衣裳。
床架子上铺了层新买的棕垫,摸着厚实又有弹性,棕垫上面铺了褥子,褥子上再平平整整铺好床单,看着就舒服。现在是五六月份,天气正慢慢热起来,白天田婶跟她说,再过一两个月,天就得热得让人受不了,到时候睡凉席才舒坦。陈娇听了,就托田婶的丈夫帮忙做一床凉席和一个竹夫人,等做好了再去取。
她打量着这屋子,虽然没有窗户,但是通风不错。胜在阴凉,墙角摸上去都是凉凉的,想来夏天也不会太热。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,她基本不会在这屋里过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