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刘雅见花冰人快说不过陈娇了,连忙凑上来帮腔,语气里满是“为你着想”的恳切:“是啊表嫂,我听说那丁屠夫家条件是真不错!家里盖的是青砖瓦房,院子也宽敞,比咱们这小院大多了!你嫁过去,既没有公婆管着,进门就能当家做主,又没有前妻留下的孩子绊手绊脚,这样的好姻缘,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!你可别错过了!”
陈娇的目光骤然变冷,定定地盯着刘雅,眼神像是带着钩子,能看穿她心里的小九九:“我嫁过去?那我问你,是不是我走了,这个家,就成了你的天下了?刘雅,我看你是日子过舒坦了,忘了本了吧?当初你是什么身份,是谁收留的你消了你的奴籍,要不要我再给你提一遍,帮你好好回忆回忆?”
这话一出,刘雅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就红了,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,刚才那股子“恳切”劲儿也没了,只剩下满脸的讪讪。
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,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愤恨,但很快又被她压下去,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,眼眶微微泛红,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表嫂,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?我、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过日子太孤单,想着给你找个知冷知热的人,往后有人疼你、照顾你,才安心嘛!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呢……”
“行了,别在这装模作样了。”陈娇懒得看她演戏,直接打断了她的话,转头看向还想再说什么的花冰人,语气冷得像冰。
“花冰人是吧?我把话撂在这,丁屠夫的提亲,你帮我回了,我是绝不会嫁人的。我现在在家里过得好好的,有吃有穿,有我的药圃和医术陪着,不比去别人家做牛做马强?你要是没事,就赶紧走吧,我这儿还有药草要打理,不送!”
花冰人还想再劝两句,可一接触到陈娇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只能讪讪地拽了拽还在“抹眼泪”的刘雅,两人灰溜溜地转身走了。
陈娇看着她们的背影,轻轻关上了月亮门,转身回了后院——刚被打断的活儿,还得接着干呢。
陈娇原本像浸在蜜里的好心情,被刘雅和花冰人那档子事搅得稀碎,连指尖残留的药草香味都淡了几分。
她坐在窗边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沿,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——自己在临风城前后也待了不少日子,眼下这般安稳日子过久了,倒像是把性子都磨得有些懈怠了。
再说了,这些年她埋首医书,脑子里装的医术理论快溢出来了,可光有理论撑着,终究像是空有满仓稻谷却不会碾米,不亲手诊治些病患、见识些各地的疑难杂症,医术怎么能真正精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