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【常规赛】大集血战,王磊冒死救沐晨

大年初一,王沐晨家宅子(老宅改建):

Samuel,王沐晨的母亲,此刻正站在正房宽敞明亮的堂屋门槛内。这位曾经的犹太没落贵族,如今已完美融入了王家的东方生活。她穿着一身定制的宝蓝色云锦旗袍,外罩同色系羊绒开衫,深棕色的卷发优雅地挽在脑后,仅用一支简洁的翡翠簪子固定。她手里托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托盘,里面堆满了进口的巧克力、瑞士糖、饱满的美国车厘子,以及厚厚一叠用烫金红纸精心包裹的红包。

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含着温和的笑意,望向院门外探头探脑、穿着崭新花棉袄的孩子们。孩子们叽叽喳喳,像一群怯生生又充满好奇的小鸟,对着这气派非凡的“王府”既向往又有些敬畏。

“快进来,孩子们!”Samuel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,标准的普通话里残留着一点柔软的异国腔调,“来,奶奶给你们新年礼物!”

孩子们得到鼓励,欢呼着涌入这在他们眼中如同宫殿般的院落,小小的身影瞬间让肃穆的庭院充满了童趣的喧闹。他们跑到Samuel面前,仰着红扑扑的小脸,争先恐后地喊着:

“奶奶新年好!万事如意!”

“恭喜发财!红包拿来!”

“奶奶身体健康,长命百岁!”

Samuel脸上的笑意更深了,如同春水漾开。她微微俯身,熟练地将糖果、水果塞进一只只迫不及待的小手里,动作优雅而精准。最后,才是那承载着祝福的红包。她分发红包时,微微颔首,双手递出,指尖捏着红包边缘,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东方礼仪之美。这姿态,早已洗脱了维也纳沙龙里的矜持,沉淀为王家媳妇的从容与亲和。

“乖孩子,拿着压岁钱,平平安安,学业进步!”Samuel的声音温和而充满祝福。

孩子们拿到红包和糖果,欢天喜地地在院子里追逐起来,红纸屑在阳光下飞舞。Samuel直起身,目光温柔地追随着他们。她侧过头,正迎上丈夫王爱国赞许的目光。他站在廊下,轻轻点了点头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洒在坐在廊下太师椅上的我富裕老爷子身上。老人穿着舒适的深紫色绸缎唐装,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的小铜炉,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平静满足的笑意,静静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。这座耗费巨资、凝聚了长孙心血的四合院,就是他漂泊半生后最温暖的归巢。

大年初一的阳光刚刚将四合院正房屋顶的琉璃瓦映照得流光溢彩,堂弟王磊那洪钟般的大嗓门就在前院响了起来:“晨哥!时辰到啦!拜年去!”

王沐晨应声从西厢房走出。他身姿挺拔,穿着一件剪裁极佳的深灰色羊绒长大衣,内衬同色系高领毛衣,颈间随意搭着一条炭灰色羊绒围巾,更衬得他面容冷峻,气质沉稳。他身后跟着堂妹王雨薇,穿着一件活泼的鹅黄色羽绒服,乌黑的长发披肩,青春洋溢。王磊则是一身火红的冲锋衣,像一团跃动的火焰,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新衣、神情兴奋的堂兄弟。

“磊子,你这嗓门,快把房顶的瓦片震下来了。”王沐晨嘴角微扬,带着一丝调侃。清晨的寒气让他呼出的气息凝成淡淡的白雾。

王磊嘿嘿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搓着手道:“哥,一年就这一回!能跟着你这‘海外归来的大老板’去给寨子里的长辈们拜年,我们脸上都有光!咱得把寨子里的老寿星们都拜到,一个都不能少!”他边说边下意识地抬手,粗糙的指腹拂过左边眉骨上方那道半指长的旧疤。疤痕颜色浅淡,却像一枚独特的勋章,刻印着他骨子里的彪悍和不羁。王沐晨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留了一瞬,记忆中闪过模糊的画面——似乎是磊子少年时为了护着同寨的孩子,跟邻寨抢水源的混混干架留下的。这个堂弟,野性难驯,但对家人、对寨子的那份赤诚和护短,是王沐晨最为欣赏的。

“好,听你安排。”王沐晨颔首,声音沉稳,“今天你是向导,带我们好好感受寨子里的年味。”

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出气派的四合院大门。沿着寨子里磨得光亮的石板路前行,家家户户门楣上都贴着崭新的春联和大红的“福”字,屋檐下挂满金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串,在阳光下交织出浓烈的丰收色彩。空气里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、蒸年糕的甜糯香、炖肉的浓郁荤香,还有各家飘出的、不同茶水的清冽气息。

拜年的队伍走到哪里,哪里便是一片欢声笑语。王沐晨虽在洛杉矶长大,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。他跟在王磊身后,对着寨子里那些皱纹里刻满岁月沧桑的老人们,恭敬地作揖,口称“爷爷”、“奶奶”、“叔公”、“伯婆”,说着“新年安康”、“福寿绵长”的吉祥话。老人们拉着他的手,布满老茧的手掌传递着粗糙的温暖,用浓重的乡音感慨:“富业老哥好福气啊!孙子这么出息,还给他盖了那么大的院子!享福喽!”质朴的话语里是满满的羡慕与祝福。
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
王沐晨感受着这份浓厚的、带着泥土芬芳的乡情,心中涌动着暖流。他回头望去,父亲王爱国正陪着母亲Samuel在另一户人家门口拜年。Samuel微微欠身,将一个红包递给一位白发老翁,姿态温婉得体。老翁笑得合不拢嘴。

这山里的年,这血脉相连的情,让久居海外的他,心底生出一种踏实的归属感。

大年初二,当王家寨还沉浸在新年的慵懒与喧闹中时,一种不同寻常的肃穆气氛,随着蜿蜒山路上驶来的一列车队,悄然笼罩了寨子。

打头的是两辆挂着省城贵阳小号牌照的黑色奥迪A8L,车身线条冷硬,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。后面跟着几辆毕节市牌照的公务车。车队沉稳地碾过通往寨子最后的碎石路,停在四合院外那片特意平整过的停车坪上,几乎没扬起什么尘土。

车门打开。下来的人,衣着笔挺,神色内敛,步履沉稳,周身散发着久居高位者特有的气场。为首一人五十多岁,面容清癯,目光锐利而深邃,正是贵州省分管政法的副省长周为民。他身旁是毕节市委书记张振华,以及几位相关部门负责人。

王富裕老爷子,在儿子王爱国和儿媳Samuel的陪同下,已站在四合院那气派非凡的门楼下等候。老人穿着一身崭新的深紫色团花绸缎唐装,身板挺直如松,雪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,眼神却深邃如古井,沉淀着岁月的智慧与威严。

“王老!新年好啊!我们代表省委省政府、市委市政府,来给您老拜年了!祝您老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”周为民副省长快步上前,隔着几步远就热情地伸出双手,笑容真挚而带着敬意。

老爷子伸出保养得宜却依旧骨节分明的手,与周为民有力一握,声音洪亮中气十足:“周省长、张书记,各位领导,新年好!大过年的,劳烦你们跑这么远的山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,有心了!快请进!院里暖和!”

寒暄间,周为民的目光扫过王爱国,落在Samuel身上,笑容依旧和煦:“这位就是爱国同志的爱人Samuel女士吧?久仰久仰,王老好福气,儿孙满堂,个个都是人中龙凤!这座院子,”他抬眼环顾了一下这气派的中式庭院,由衷赞叹,“沐晨这孩子真是用心了,一片孝心,也为我们当地添了一处景致啊!”话语点到即止,却清晰地传递出对王家底蕴和王沐晨实力的了解与尊重。

Samuel得体地微微欠身,用流利的中文回应:“周省长过誉了。欢迎您和各位领导,快请屋里坐。”

宽敞明亮的正房堂屋,早已备好了上等的明前龙井和几样精致的苏式茶点。清雅的茶香在暖意融融的屋内弥漫。话题围绕着老爷子的身体、寨子的发展、一些无关紧要的时事闲谈,气氛融洽。然而,周为民和张振华偶尔交汇的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郑重,以及随行人员始终专注聆听的姿态,无不透露出此行绝非寻常拜年那么简单。

王沐晨安静地坐在下首的紫檀木圈椅上,扮演着孝顺孙子的角色,敏锐地感知着这份微妙的氛围。

送走周省长一行,考斯特中巴沉稳的引擎声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。王磊那充满活力的声音立刻在前院响起,冲散了方才的肃穆:“沐晨哥!雨薇!快准备!明天赶大集!热闹得不得了,在外国绝对没见过这场面!”

王雨薇立刻雀跃地跑到王沐晨身边,拉着他的胳膊晃:“哥,去吧去吧!有好多好吃的!炸麻叶、糖油果子、吹糖人!还有卖小兔子小鸭子的!”

王沐晨被堂妹眼中的期待点亮。洛杉矶那些整洁有序的农夫市场,与王磊口中这充满野性生命力的“大集”相比,显得苍白而刻意。他对这份原始的喧嚣生出了探究的兴趣。“好,”他点头,眼中掠过一丝兴味,“就去看看咱们这山里的‘嘉年华’是什么模样。”

初三的黎明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王家寨通往山下青石镇的石板路上已是人声鼎沸。王沐晨一行汇入了这股庞大而欢快的人流。男女老少,穿着簇新艳丽的棉衣,背着竹篓,挎着篮子,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,像无数条欢腾的溪流,从各个山坳里奔涌而出,涌向同一个目的地——马场镇那沿河展开、一年中最盛大的年集。

距离集口尚有百米,一股由无数声音汇聚成的、近乎实质的声浪便轰然拍来。那是小贩们声嘶力竭、花样百出的吆喝,是买卖双方激烈而高亢的讨价还价,是孩子们得到新奇玩具后兴奋的尖叫,是铁匠铺里叮当作响的打铁声,是油锅里食物翻滚的滋啦爆响,还有高音喇叭里循环播放的、喜庆到聒噪的贺年歌曲……各种声响疯狂地搅拌在一起,形成一股原始而磅礴的洪流,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。

王沐晨微微蹙了下眉,深吸一口气。空气里混杂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气味:刚出炉烧饼的焦糊麦香,滚烫糖油果子的甜腻焦糖味,生肉的腥膻,活禽的骚臭,廉价脂粉的刺鼻香气,以及无处不在、混杂着汗味和劣质烟草味的浑浊气息……这浓稠的感官冲击,是任何高级香氛都无法模拟的烟火人间。
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踏入用松枝和红布临时搭建的集市拱门,眼前仿佛瞬间展开了一幅光怪陆离、沸腾喧嚣的《清明上河图》局部。

狭窄的街道被两旁的摊棚挤得只剩一条缝隙。摊位上堆叠的商品挑战着视觉的极限:颜色刺眼、造型夸张的塑料玩具堆积如山;闪着冷光的镰刀、斧头随意地斜靠在木架上;花花绿绿的廉价布料和成衣挂满了竹竿,在风中猎猎作响;被草绳捆住双脚的鸡鸭惊恐地扑腾着翅膀;巨大的木盆里,刚从河里捞起的鲜鱼甩动着尾巴,溅起水花;还有现场编织的竹篓、簸箕,散发着清新的植物气息……

人潮在狭小的通道里缓慢地蠕动、推挤。王沐晨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湍急的漩涡中心。安保队长陈锋,一个面容冷峻、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汉子,带着另外两名同样精悍的队员(代号“山猫”和“猎犬”),如同三块磐石,悄无声息地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防御阵型。他们看似随意,实则全身肌肉紧绷,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冷静而高效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疑的角落、每一个接近的人影,身体姿态处于随时可以爆发出致命一击的临界点。

王磊和王雨薇则像归林的鸟,在拥挤的人流中灵活地穿梭。王磊不时回头,指着远处热气腾腾的摊子兴奋地喊:“晨哥!看那边!打糍粑的!嘿,带劲儿!”王雨薇则被一个吹糖人的摊子吸引,扯着王沐晨的衣角:“哥!你看那个大公鸡!像不像真的!”

在一个支着巨大油锅的摊子前,王磊豪气地拍出一张百元钞票:“老板!十串炸酥肉!十串炸豆腐!多放辣椒面!”摊主是个满脸油光的壮汉,响亮地应了一声,麻利地用长筷子夹起裹着面糊的肉条和豆腐块,投入翻滚的油锅。滋啦——!浓烈的香气伴随着油烟瞬间升腾。炸至金黄酥脆后捞出,刷上红亮的辣椒油,撒上孜然和花椒粉,递了过来。

“尝尝!晨哥!这才是过年的硬道理!”王磊塞给王沐晨几串,自己抓起一串,烫得龇牙咧嘴也忍不住狠狠咬了一大口,油脂顺着嘴角流下。

王沐晨接过竹签,看着那油光发亮、裹满红彤彤调料的炸物,学着堂弟的样子,吹了吹气,咬了一口。滚烫、咸鲜、麻、辣、香,几种霸道而粗犷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,猛烈地冲击着味蕾。他微微眯了下眼,额角渗出细汗,却忍不住又咬了一口。这是一种远离精致餐饮的、直击灵魂的原始满足感。

“够劲。”他简短地评价道,声音被周围的喧嚣淹没。

在卖糖画的摊子前,王雨薇被老艺人用糖稀勾勒出的晶莹剔透的龙凤吸引,挪不动步。老艺人用小铜勺舀起金黄的糖稀,手腕如蝴蝶穿花般灵动,糖丝流淌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,转眼间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便栩栩如生。王雨薇看得目不转睛,拍手叫好。王磊笑着又掏钱:“老板,给我妹来只最大的凤凰!”

老艺人笑呵呵地应着,手下不停。很快,一只流光溢彩、尾羽华丽的糖凤凰就递到了王雨薇手中。小姑娘小心翼翼地举着,阳光透过糖稀,折射出七彩的光芒,映亮了她欣喜的脸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