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肘香贿凶神垂涎,窝头糊果冻回魂

“哒…哒…哒…”那巨大的、森白的骨爪尖,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节奏感,不依不饶地、极其精准地敲击着窝头战神脚边那个破麻袋。每敲一下,麻袋就可怜巴巴地瘪下去一块,发出类似破风箱漏气的“噗噗”声,仿佛这粗糙的麻布都有了灵魂,正在无声地哀嚎:“别敲啦!再敲就真漏底啦!里面的窝头大爷们要滚出来啦!”

窝头战神那张油光锃亮、横肉丛生的大脸,此刻活像刚出锅又被狠狠蹂躏了一顿的酱色大饼,每一道褶子都写满了“痛彻心扉”和“生无可恋”。他看着地上那只剩半袋子的金黄油亮特制药窝头——这可是他压箱底的救命粮,给师弟林野续命的本钱!再看看洞口那尊蹲得像座小山、血焰眼窝里闪烁着“纯真”渴望(或者说“我还没吃饱”)光芒的上古战魂祖宗……

“祖宗!亲祖宗!咱讲点道理行不行?”窝头战神的声音带着哭腔,试图跟这尊根本听不懂人话的凶神讲道理,“您老瞅瞅,您都干掉了俩那么大、那么香、凝聚了我毕生卤艺精华的酱肘子了!那玩意儿,一个就够撑死十条……不,一百条啸月了!”他指了指旁边同样被战魂胃口惊得目瞪口呆、口水却还在不自觉流淌的银狼。

啸月配合地呜咽了一声,眼神在麻袋和战魂之间来回飘忽,似乎在估算那俩肘子的体积和自己胃容量的比例,得出的结论让它银灰色的瞳孔都地震了。

“这窝头……它不一样啊!”窝头战神捧起一个脸盆大小、坚硬如铁、散发着浓郁灵麦和草药混合香气的特制药窝头,如同捧着稀世珍宝,声情并茂地推销(或者说贬低),“它就是个药丸子!苦的!涩的!干得能噎死龙!除了能吊命,屁用没有!您老这尊贵的、尝遍上古珍馐的舌头,怎么能受这委屈?这玩意儿它配不上您的身份!真的!它只配给我师弟这种快咽气的倒霉蛋糊墙用!”

仿佛是印证他的话,窝头战神狠狠心,用力掰下一小块窝头边角料,扔进自己嘴里。“嘎嘣!”一声脆响,他整张脸瞬间皱成了十八个褶的肉包子,五官扭曲,艰难地咀嚼着,含糊不清地哀嚎:“您看!您看!硬得能崩掉牙!味道……呕……一言难尽!跟啃泥巴拌锯末似的!跟您刚才吃的酱肘子比,那就是云泥之别!天上地下!龙肝凤髓和……和……咳咳,总之没法比!”

上古战魂巨大的血焰头颅微微歪了歪,空洞的眼窝“凝视”着窝头战神那夸张的痛苦表情,又“看看”他手中金黄油亮的窝头。血焰无声地翻涌着,似乎在思考。敲击麻袋的骨爪尖……终于停了一瞬。

窝头战神心头一喜,有门儿!这祖宗能沟通……用食物语言沟通!

就在他以为说服成功,准备悄悄把麻袋往后挪一寸时——

“咕噜噜噜噜~~~~~”一声更加悠长、更加响亮、带着强烈不满和催促意味的腹鸣(姑且称之为腹鸣),如同闷雷般从战魂血焰躯体的深处滚滚传来。这声音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力量,震得矿洞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,砸在窝头战神的脑门上生疼。伴随着腹鸣,战魂周身那原本因为满足而略显平和的暗红血焰,“轰”地一下再次升腾起来,颜色变得更加深沉,翻涌得也更加狂暴,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、更加暴戾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整个矿洞!

温度骤降!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块!啸月“嗷呜”一声,夹紧尾巴,瞬间缩到了窝头战神身后,只露出一个瑟瑟发抖的狼头。小芸更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刺激得脸色煞白如纸,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瞬间抽空,软软地靠在冰冷的岩石上,只有一双眼睛还死死盯着林野的果冻身体,充满了恐惧和担忧。

窝头战神脸上的“痛苦面具”瞬间碎裂,只剩下纯粹的惊恐。他感觉自己的磐石功在这股威压下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!这祖宗……它没被说服!它只是……等得不耐烦了!而且它明确表示:窝头,它也要!现在就要!不给?后果很严重!

那巨大的骨爪再次抬起,这一次不再是轻敲,而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,悬停在麻袋上方!爪尖闪烁着寒光,目标明确——麻袋里剩下的特制药窝头!

窝头战神的心,瞬间沉到了矿洞的最底层,比林野果冻身体还凉。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、省吃俭用(主要是省给师弟)、用无数珍稀药材和灵麦揉出来的救命窝头,被这祖宗像嗑瓜子一样,“嘎嘣嘎嘣”嚼碎咽下肚的悲惨画面。师弟怎么办?小芸怎么办?他悲愤地仰天长啸,声震洞窟:“造——孽——啊——!!!”

就在窝头战神准备上演一出“饿狼(窝头战神)护食(窝头)勇斗史前巨兽(战魂)”的悲壮(且大概率是单方面被虐)戏码时——

“嗡……”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异常清晰的能量波动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打破了绝望的僵局。这波动并非来自恐怖的上古战魂,而是源自矿洞中央,那摊巨大的、翠绿色的……果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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窝头战神、小芸、啸月,甚至洞口那尊正要“强取豪夺”的上古战魂(它的骨爪都顿在了半空),都瞬间被这微弱的动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!

只见林野那巨大的果冻躯体,原本只是被动吸收着窝头糊糊,死气沉沉。此刻,它核心深处那点稳定跳动的微弱绿光,猛地亮了一瞬!紧接着,覆盖在果冻表面、尚未完全吸收的金黄色窝头糊糊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激活了!

“滋滋滋……”细微而密集的声响传来。那些粘稠的、金灿灿的糊糊,如同拥有生命的液态黄金,开始剧烈地蠕动、沸腾!它们不再是缓慢渗透,而是像一群饿了八百年的金色史莱姆,疯狂地朝着果冻干瘪褶皱的深处钻去!所过之处,暗沉的墨绿色如同被阳光驱散的阴霾,飞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勃勃生机的、鲜亮的翠绿!褶皱被强行撑开、抚平,干瘪的凹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、圆润,重新泛起了……嗯,一种介于Q弹和软塌之间的、勉强算是有弹性的光泽!

更神奇的是,随着糊糊的疯狂“吞噬”和果冻的“复苏”,一层淡淡的、近乎透明的金黄色光晕,开始在巨大的果冻表面流转、升腾!这光晕温暖而柔和,带着浓郁的灵麦清香和澎湃的生命能量,将整个巨大的翠绿色果冻包裹其中,远远看去……就像给这摊巨大的、不成型的果冻穿上了一件……呃……流动的、半透明的、超大号黄金圣衣? 还是糊糊材质的!

“师……师兄!你看!林野大哥……他……他在发光!金……金色的光!”小芸虚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,激动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。

窝头战神也看呆了,连头顶悬着的骨爪威胁都暂时忘了,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:“我滴个亲娘咧!师弟……你这是……镀金了?还是被窝头糊糊给……腌入味了?这金光闪闪的……看着挺贵气啊!”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,这金灿灿的光晕,看着……好像比酱肘子还诱人?不对不对!他在想什么!这可是他师弟!

啸月更是激动得原地转圈,对着金光闪闪的果冻“嗷呜嗷呜”直叫,尾巴摇得像装了电动小马达。

而洞口的上古战魂,血焰眼窝中的光芒也微微闪烁了一下。它似乎对那层新出现的、散发着诱人食物(?)气息的金色光晕产生了……一丝好奇?悬在麻袋上方的骨爪,也忘了落下。

就在这金光流转,生机勃发之际——果冻身体最核心处,那点翠绿光芒猛地一跳!紧接着,覆盖在果冻“头部”位置(如果那勉强算头部的话)的一大片金黄色的窝头糊糊,如同被无形的手抹开,露出了下面……一双眼睛!

那是一双艰难睁开、还带着无尽疲惫和迷茫的眼睛。眼皮似乎重若千钧,只勉强掀开了一条缝隙。眼瞳深处,倒映着矿洞顶部惨绿色的荧光矿石,以及……一张近在咫尺、胡子拉碴、沾满油污和尘土、写满了震惊和狂喜的……大脸盘子!

窝头战神那张放大了数倍的、油光锃亮的脸,几乎贴在了果冻表面!

“嗬……”一个极其干涩、沙哑、如同两块生锈铁皮摩擦的声音,艰难地从果冻内部挤了出来,带着浓重的疑惑和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虚弱感,“……好……好大……一张……油饼……”

窝头战神:“……” (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)

小芸:“噗嗤……” (虽然虚弱,但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,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)

啸月:“???” (歪着狼头,一脸困惑)

“师弟!是我!你英俊潇洒、厨艺无双的窝头师兄啊!”窝头战神反应过来,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,蒲扇般的大手“啪”地一声拍在果冻金光闪闪的“肩膀”上,发出“Duang~”的一声弹性十足的闷响,“你终于醒了!感觉怎么样?师兄的‘十全大补续命黄金窝头糊’给不给力?是不是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?金光护体,刀枪不入?”

林野(果冻版)那勉强睁开的眼睛里,迷茫之色更浓了。他艰难地转动着几乎不存在的“眼球”(姑且称之为视觉焦点),扫过四周。

视线所及,是昏暗、破败、如同怪兽肠胃的崩塌矿洞,嶙峋的怪石在惨绿幽蓝的荧光下张牙舞爪(环境描写强化:洞壁上断裂的荧光矿石如同垂死的萤火虫,光线摇曳不定,将那些怪石的影子拉扯得更加扭曲狰狞,仿佛随时会扑下来)。地面上散落的兵器碎片反射着微弱的光,像野兽的獠牙。空气里混杂着尘土、血腥、岩石粉末以及……一股极其霸道、勾魂夺魄的……肉香?酱香?(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似乎与此有关)。

视线下移,看到自己……呃……翠绿色的、半透明的、还在微微荡漾的……身体?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流动的、温热的、散发着食物香气的……金色糊糊?这触感……这形态……我变成了一大坨会发光的、抹了金沙的……巨型果冻布丁? 林野的思维瞬间宕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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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他看到了蜷缩在岩石边、脸色苍白如纸、气息微弱却努力对他挤出笑容的少女——小芸。她眼中噙着泪花,那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有深不见底的担忧,还有……看到自己醒来那纯粹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。

接着,是旁边那条毛发灰暗打绺、身上带着狰狞伤口、却努力支棱着耳朵、银灰色眼睛里闪烁着激动泪光(狼会流泪吗?林野不确定,但他感觉啸月快哭了)的银狼——啸月。它正小心翼翼地用鼻子蹭着自己金光闪闪的“手臂”(如果那能叫手臂的话)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、委屈又欢喜的呜咽。

最后,视线越过窝头师兄那张激动得唾沫横飞的大脸,定格在矿洞入口那巨大的豁口处!

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蹲踞在那里!森白的骨骼构成巨大的骨架轮廓,燃烧的暗红血焰填充其间,散发出冰冷、死寂、却又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恐怖气息!尤其是那双血焰构成的眼窝,此刻正“盯”着自己……或者说,是“盯”着自己身上那层流动的金黄色窝头糊糊光晕?那眼神……林野莫名觉得有点熟悉……像什么呢?像……像饿了三天的啸月看到酱肘子的眼神?只是放大了亿万倍,还带着上古凶神的压迫感!

信息量太大!身体形态剧变!环境险恶!队友重伤!门口蹲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超级大佬!还有自己身上这层黏糊糊、金灿灿、闻起来像高级饲料的“圣衣”……

林野感觉自己的果冻脑子(如果还有的话)快要过载烧糊了。他张了张嘴(如果那蠕动的地方算嘴),想说什么,却只发出更干涩的“嗬…嗬…”声,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刚刚凝聚的意识。眼皮重如泰山,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、旋转。

“师……师兄……”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,艰难地将“目光”投向窝头战神,那眼神里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和“我他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”的终极哲学疑问,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无尽憋屈和虚弱的灵魂拷问:“……我……我身上……这……黄黄……黏黏的……是啥?……好……好饿……” 说完,那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,再次缓缓地、无力地合拢。核心处的翠绿光芒虽然比之前明亮稳定了许多,但再次陷入了沉寂的搏动。唯有体表那层流动的金色光晕,证明着他刚刚确实短暂地“活”过来了一瞬。

窝头战神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,随即化为更深的焦虑:“师弟!师弟!别睡啊!坚持住!那是师兄的独门秘方!大补的!顶饿的!金光闪闪多好看啊!比酱肘子还补!喂!喂!醒醒!你还不能睡!门口那祖宗还等着开饭呢!” 他手忙脚乱地又捧起一大坨窝头糊糊,试图往林野已经开始“拒绝进食”、表面变得光滑的果冻身体上糊。

小芸也挣扎着爬过来,用冰凉的小手抚摸着果冻冰凉(但似乎多了一丝弹性)的表面,声音带着哭腔:“林野大哥……坚持住……别丢下我们……” 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,滴落在果冻金色的光晕上,竟然发出轻微的“滋滋”声,被那层奇异的能量缓缓吸收,光晕似乎……更亮了一丝?

啸月焦急地围着果冻打转,时不时用舌头去舔那些没被吸收的糊糊,试图唤醒林野。

而洞口的上古战魂,看着那层因为小芸眼泪而似乎更“美味”了的金光,血焰眼窝中的“食欲”光芒……更盛了!它那悬在半空的骨爪,带着一种“我不管我就要”的蛮横气势,再次缓缓下压,目标——麻袋!以及麻袋里剩下的、为数不多的特制药窝头!它似乎觉得,金光闪闪的果冻(食物?)暂时吃不到,那这些金黄色的“小点心”……总可以先垫垫肚子吧?

窝头战神看着步步紧逼的骨爪,再看看再次昏迷但好歹穿了件“黄金圣衣”的师弟,又看看麻袋里最后的救命粮……一股悲壮之气直冲卤门(如果他有的话)。他猛地挺直腰板,挡在麻袋和林野身前,对着上古战魂发出最后的、色厉内荏的咆哮:“站住!此山是我开!此树是我栽!要想吃窝头!留……留点买路财!不对!……留点给我师弟!不然老子跟你拼了!嗷!!!” 他挥舞着沾满窝头糊糊的拳头,摆出了一个极其不标准的、像是要抢篮板又像是要跳大神的战斗姿势。

矿洞内,绝望、焦虑、悲愤、一丝微弱的希望,以及……浓得化不开的、荒诞至极的搞笑气息,再次交织弥漫。食物的香气(酱肘子残留、窝头糊、果冻本身?)、战魂的威压、窝头战神的咆哮、啸月的低呜、小芸的抽泣……构成了一曲极其诡异的矿洞求生交响乐。

就在林野果冻身体短暂苏醒又陷入深度昏迷的同时,在他意识的最深处,一场远比外界更加凶险、决定他存在根本的战争,正在一片混沌破碎的识海空间中激烈上演。

这里,早已不是往日的平静。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镜湖,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灰暗的雾气翻涌,代表着林野本身意志的、那团原本应该凝聚的混沌气旋,此刻只剩下微弱的核心绿光在顽强闪烁,周围是无数破碎的、逸散的精神能量碎片,如同风暴中的残叶。

小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