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2章 界域裂隙

陈默的靴底碾过新通道的根须,发出细微的纤维断裂声。那些刚编织好的台阶泛着半透明的光泽,根须里流淌的光带时而银白如练,时而暗紫似凝,两种颜色在台阶边缘交织成细碎的星芒,像有人将银河剪碎了撒在脚下。

“异名界的时空规则不稳定。”零的金属指节叩了叩通道壁,根须突然剧烈收缩,在壁上勒出细密的纹路,纹路里渗出淡金色的液珠,“这些根须在害怕。”液珠落在零的靴面上,瞬间凝结成极小的星图,星图里的星辰都在逆向旋转。

陈默弯腰触碰液珠,指尖刚沾上那点冰凉,眼前突然闪过片猩红——无数扭曲的名字在黑暗中漂浮,有的像被揉皱的光木牌,有的像被烧熔的影木浆,最中央的“逆”字正发出刺目的黑光,黑光里伸出无数藤蔓,藤蔓的顶端长着眼睛,每只眼睛都在重复同一个口型:“分离”。

“是界域干扰。”守关人突然按住太阳穴,她耳后的影木贴片正在发烫,边缘卷曲成焦黑色,“异名界的名字会主动攻击外来者的名根,刚才那是预警。”她从机器里抽出卷银白织线,织线接触到空气立刻绷直,在通道顶拼出串跳动的符文,“这是‘护名符’,能暂时屏蔽名根的气息,但最多维持半个时辰。”

织线突然剧烈震颤,符文里的“护”字瞬间碎裂。陈默抬头,看见通道尽头的微光正在扭曲,原本稳定的光晕里突然伸出无数暗紫色的触须,触须上挂满了黑色的碎片,碎片里隐约能看见挣扎的人影——那些人影的轮廓与名织城的居民惊人地相似,只是他们的脖颈处都缠着银白的锁链,锁链的末端连着虚空里的“逆”字。

“是被吞噬的名字。”零的光刃突然嗡鸣,刃面映出触须的真身:那是无数被强行剥离的名根,根须里流淌的不是光带,而是暗红色的液汁,液汁滴落在台阶上,立刻腐蚀出细小的孔洞,“逆名者在界域边缘饲养它们,用来消耗外来者的名根之力。”

守关人将机器推到最前方,机器顶端的光管开始旋转,管口喷出淡蓝色的雾霭,雾霭接触到触须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。那些暗紫色的触须在雾霭中蜷缩,表面的黑色碎片纷纷剥落,露出底下银白与暗紫交织的根须——那分明是光脉与影脉共生的名根,只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成了攻击的形态。

“它们还有意识!”陈默突然握紧光木牌,牌上的名字开始发烫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根须传来的痛苦,像有人在活生生撕扯它们的主干,“零,能不能......”

“不能心软。”零的光刃突然挥出,银白的刃风斩断最前端的触须,断裂处喷出的暗红色液汁里,浮着颗米粒大小的金星,金星在接触到陈默的光木牌时突然亮起,映出段模糊的记忆:光脉的少女正在给影脉的少年编织光木手环,手环上的名字刚织到一半,就被突如其来的黑雾吞噬。

“是两百年前失踪的光影双生。”守关人调出光屏,上面显示着触须的解析数据,“他们的名根被逆名者炼制成了‘界域守门犬’,每吞噬一个外来的名字,就能恢复一点力量。刚才那颗金星,是他们没被彻底磨灭的共生印记。”

陈默突然想起名织城档案馆里的记载:光脉与影脉的双生名者,是共生契最完美的体现,他们的名根能自然交织成“同心结”,这种结连灰雾都无法侵蚀。可眼前这些触须里的同心结,却被硬生生扯成了死扣,银白的光带与暗紫的影带互相绞杀,像两条被逼着噬咬对方的蛇。

“往前冲!”零突然将光刃插入地面,银白的光纹顺着根须蔓延,在通道两侧织出临时的屏障,触须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护名符还能撑一刻钟,必须在它们突破屏障前进入异名界!”

陈默跟着零往前疾冲,靴底的根须在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。他注意到那些被斩断的触须正在快速愈合,断裂处钻出更细密的根须,根须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背上的星图,瞳孔里的“逆”字正在缓慢旋转,像在解读某种密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