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狱内的日子,依旧在高压的平静下暗流汹涌。张默像一根越绷越紧的弦,同时感受着来自教授、刀疤以及自身能力的多重压力。
教授最近似乎格外关注监狱与外部联系的环节,尤其是邮件检查和律师会见流程。他让张默“感知”近期负责这些事务的狱警精神状态和工作习惯,评估是否存在可被利用的“疏忽”。张默敏锐地察觉到,教授可能正在策划与外界进行某种至关重要的沟通,甚至可能是为某个更大的行动做准备。这让他更加警惕,在汇报时刻意强调了流程的严密和监管的严格,试图增加教授的顾忌。
刀疤那边则安静得有些反常。但张默的“内视”却捕捉到一种压抑的、如同火山爆发前的【躁动】。刀疤的几个心腹与外界采购人员的接触似乎更加频繁,而且他们身上开始隐约散发出一种【孤注一掷】的情绪。刀疤像是在筹备着什么,某种可能打破目前脆弱平衡的事情。
最大的危机,依旧来自张默自身。
那种信息洪流失控的预兆越来越强烈。即使他全力维持着“堤坝”,那些杂乱无章的风险碎片仍会不时冲破阻碍,疯狂涌入。他开始出现短暂的精神恍惚,有时在工场会突然愣住,眼前闪过无数无关紧要的画面,直到被狱警的呵斥惊醒。头痛的频率和强度都在增加,甚至开始影响他的睡眠。
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电量即将耗尽的精密仪器,部件正在发出过载的哀鸣。
更糟糕的是,他对那种引发【直觉性警示】的高风险信号的感知,也开始变得不稳定。有时信号清晰如灯塔,有时却模糊扭曲,甚至会出现误判。这在他与教授和周遭危险的博弈中是致命的。
他迫切需要喘息之机,需要让超负荷的大脑冷却下来。但监狱的环境,教授的索取,自身的处境,无一不在将他推向崩溃的边缘。
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,一丝极其微弱的、来自外部的“扰动”,再次被他的能力捕捉到。
这一次,不是之前那种系统性的紧张,而是更具体、更针对性的【关注】。仿佛有一道来自遥远地方的目光,穿透高墙,落在了这座监狱,并且带着明确的【探究】意图。
这感觉非常模糊,转瞬即逝,却让张默死寂的心湖猛地波动了一下。
是……幻觉吗?是过度压力下的臆想?还是……他那张纸条,真的起了作用?有人开始调查了?
他不敢确定,更不敢抱有希望。希望在这种地方,往往是更残忍的折磨。
然而,几天后,一个微小的变化,似乎印证了那并非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。
监狱图书馆接到通知,需要对所有捐赠图书进行一次“彻底的整理归档”,理由是优化管理。这项工作由一名新调来的、据说做事一丝不苟的文职狱警负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