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在重复的屈辱和机械劳动中缓慢爬行。
每天刻下一道划痕,是张默唯一能确切感知时间流逝的方式。第7天。墙壁上的刻痕像一道微不足道的伤疤。
刷便池、完成繁重的劳动定额、忍受克扣的饭菜、以及随时可能到来的刁难和羞辱,成了他的日常。他变得越来越沉默,像一块被扔进河底的石头,承受着水流持续的压力,外表看似被磨去了所有棱角,但内里的某种东西,却在压力下变得越来越坚硬。
刀疤似乎把他当成了固定的取乐对象,心情好时言语羞辱,心情不好时便让跟班推搡几下,或者故意找茬让他重做内务。张默始终沉默以对,这种逆来顺顺受的态度,反而让刀疤觉得有些无趣。
转机发生在一个下午的劳动时间。
车间里机器轰鸣,空气中弥漫着塑料和油墨的味道。张默正低头专注地贴着标签,忽然,一阵强烈的心悸毫无预兆地袭来。
紧接着,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眼前的一切似乎瞬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滤镜。一个极其清晰、冰冷,不像他自己想法的念头,毫无征兆地砸进他的脑海:
【警告:左侧三米,传送带接口应力已达临界,39秒后可能断裂崩弹。风险等级:高。建议立即规避。】
什么?!
张默猛地抬头,下意识地朝左侧看去。果然,大约三米外,一条负责传送半成品塑料筐的皮带传送带正在嗡嗡运转。接口处看起来并无异样。
幻觉?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?比上次看穿刀疤身体不适时要强烈得多,也具体得多!
他心跳如鼓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。那冰冷的倒计时仿佛直接在他意识里跳动:…35…34…33…
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!
他几乎来不及思考,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。他猛地向右侧扑倒,同时用尽力气大喊一声:“小心那边!”
他扑倒的动作幅度很大,撞倒了旁边几个码放好的空塑料筐,发出哗啦一阵巨响。
周围的犯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,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看了过来。离那传送带最近的几个犯人被他喊得一愣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监工被惊动,怒气冲冲地走过来:“738!你他妈搞什么鬼!想挨处分是不是?!”
就在监工吼完这句话的瞬间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