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林逸利用隐星草加紧布置落鹰涧防御,阎虎(少寨主)派出的小队不断在外围制造迷雾,试图牵引赤鬼部兵力之时,黑云山深处,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正在凝聚。
黑云隘,一处位于两座黑色巨岩之间的天然关隘,此刻已然成了赤鬼部前进基地的模样。粗糙的兽皮帐篷如同毒蘑菇般散布在隘口内,中央一座最为高大的帐篷前,矗立着一根缠绕着黑色羽毛与兽骨的图腾柱,柱顶一颗不知名野兽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窝中,闪烁着两点幽绿色的磷火。
帐篷内,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燃烧的呛人气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。
鬼巫兀术,正盘坐在一张完整的黑熊皮上。他身形干瘦,披着一件绣满了扭曲符文的漆黑斗篷,脸上涂满了红白相间的油彩,看不清具体容貌,唯有一双深陷的眼窝中,跳动着两点与图腾柱上如出一辙的幽绿光芒,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。
他面前的地面上,摆放着一个黑陶水盆,盆中盛满了暗红色的粘稠液体,隐约可见一些细小的骨殖在其中沉浮。兀术枯瘦的手指在水盆上方缓缓划动,盆中液体随之泛起诡异的涟漪,映照出的却不是帐篷内的景象,而是一些模糊扭曲的山林片段,以及几缕微不可察、即将消散的能量轨迹。
“哼……小把戏。”兀术发出一声沙哑刺耳的冷笑,如同夜枭啼鸣,“以为凭借这点粗浅的匿息手段和拙劣的误导,就能瞒过本巫的法眼吗?”
他身后,恭敬地站立着几名同样身穿黑袍、气息阴冷的巫师,以及一名身材格外魁梧、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鬼狼卫百夫长。
“兀术大人,根据‘血瞳术’的反馈,以及这几日巡逻队遭遇的骚扰和发现的痕迹来看,确实有几只老鼠藏在附近。他们似乎想把我们引向歧路。”一名黑袍巫师低声禀报。
“不是似乎,就是。”兀术淡淡道,“手法虽然粗糙,但目的很明确。而且……其中一股气息,让我感觉有些熟悉,带着令人厌恶的‘听风楼’那群阴魂不散的老鼠的味道。”
他幽绿的目光转向那名刀疤百夫长:“巴图,你怎么看?”
名为巴图的百夫长瓮声瓮气地回答:“兀术大人,管他什么楼!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和些许山匪流寇!给我一百鬼狼卫,定能将他们揪出来,碾成碎粉!何必在此浪费时间?”
“蠢货!”兀术冷哼一声,巴图立刻噤若寒蝉,“大祭司的命令是找到‘龙眠之地’,夺取或毁掉其中的‘源眼’,以此截断北境气运,助我圣族大军长驱直入!这几只老鼠,不过是疥癣之疾,若因他们而打草惊蛇,误了大事,你担待得起吗?”
“属下愚钝!”巴图连忙低下头。
“不过……”兀术话锋一转,幽绿的目光再次投向黑陶水盆,盆中景象定格在了一片雾气缭绕的深涧区域,虽然影像模糊,被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干扰着,但他能感觉到那片区域的不同寻常。“这片区域……能量场似乎有些异常,过于‘安静’了,安静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掩盖了起来。而且,之前失踪的那支运输队,最后消失的方向,也大致指向这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