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现在,同样的命运落在了一个曾以猎杀异端为生的女人身上。
“你……”雷煌喉咙发紧,声音几乎被太阳风吞没。
他知道她在做什么。不是牺牲,是继承。不是毁灭,是锚定。当所有战士终将倒下,必须有人成为历史本身的容器。
艾德琳没有回应。她的五官已逐渐模糊,意识正随灵能核心扩散至整座碑体。最后一丝清醒的念头,是调取审判庭最深层档案库的全部数据流,连同她三十年追猎混沌的记忆,一并压入碑文底层。
**“若无人见证战争,胜利便毫无意义。”**
这句话在她脑中回荡最后一遍,随即熄灭。
碑成。
通体晶莹,内里紫金光流不息,表面不断浮现又消失的画面与文字,仿佛呼吸一般律动。它比第一座方尖碑更低矮,却散发着更为沉重的存在感——这不是预言之碑,而是**实录之碑**。
雷煌闭上眼。
他感受到一股信息洪流顺着量子绑定渗入神经。不是语言,不是图像,而是纯粹的情感烙印:一名审判官第一次面对被腐化的同胞时的挣扎、她在暗面世界独自追踪邪教十年的孤绝、她摘下项圈那天清晨窗外透进的第一缕光……
全都来了。
他睁开眼时,眼角有血滑落。
“我记住了。”他说。
然后转身,面向太阳。
他的双脚离地,身体开始缓慢升空。少年形态并未改变,但每上升一米,体表就多一层光质剥离现象。皮肤、肌肉、骨骼依次转化为游离粒子,唯有左臂那道角斗场旧疤仍维持实体状态,像是伏尔康基因最后的执念。
太阳外层大气已近在咫尺,热浪扭曲空间,引力井开始吞噬周围一切物质。他的意识尚存,思维清晰如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