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光映窗,寒意刺骨。

慕容清婉睁开眼,柴房破败的屋顶映入眼帘,蛛网在角落轻轻晃动。

身体的每一寸骨骼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与无力,喉咙干得发紧,胃袋空空如也,抽搐着发出细微的抗议。

这具身体,太弱了。

十年磋磨,营养不良,长期的担惊受怕和过度劳累,早已掏空了根基。

昨日山洞挣扎、毒杀王嬷嬷、镇上行医,几乎耗尽了这身体最后一点潜能。此刻放松下来,疲惫如同潮水将她淹没,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艰难。

不行。慕容清婉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。

这样的身体,莫说复仇,就是活下去都艰难。她需要力量,需要足以支撑她谋划、行动、乃至杀戮的力量。

她强撑着坐起身,骨骼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

简陋的屋子里,另外两个粗使婆子张妈和李妈,以及那个小丫鬟秋云,大概是被昨晚王嬷嬷的死状彻底吓破了胆,瑟缩在角落的草垫上,听见动静,立刻惊惶地抬头看她,大气不敢出。

几人也是长期受王嬷嬷的压迫,不但一起害过原主,也欺负原主。

慕容清婉目光淡淡扫过她们。

张妈眼神闪烁,带着惯有的油滑和算计;李妈则是一脸麻木的畏惧;秋云年纪最小,吓得脸色惨白,身体微微发抖。

这三个人,是林姨娘和王嬷嬷的眼线,是这十年欺辱的帮凶,也是潜在的威胁。留着,弊大于利。她需要彻底清扫这庄子,换上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人。

但眼下,她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。

慕容清婉挪下床,走到那半缸冻了冰碴的冷水前,掬起一捧,扑在脸上。刺骨的冰冷瞬间让她打了个激灵,驱散了几分昏沉。

她开始活动手脚。最简单的拉伸,缓慢而艰难。

这身体僵硬得像是生了锈的机器,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撕裂般的酸疼和力不从心的虚弱。

才几个简单的抬臂、弯腰,她就已气喘吁吁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