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深渊议会,双生对立

虚空深渊的“万隙殿”,是整个无底深渊最神秘的场所之一。

它并非固定存在于某一层深渊,而是悬浮在无数空间裂隙的交汇点,由最精纯的虚空能量构筑而成。殿宇的墙壁是流动的空间涟漪,地面是闪烁的星点法则,穹顶则是一片深邃的黑暗,隐约可见无数深渊层如同气泡般在其中沉浮。

能踏入万隙殿的,皆是无底深渊中最顶尖的存在——高等恶魔领主。

奥斯里塔-尤格希尔抵达时,万隙殿的主厅已经聚集了不少身影。

坐在最上首的,是一位笼罩在灰色雾气中的存在,气息缥缈却又浩瀚,仿佛与周围的虚空融为一体——虚空深渊的现任领主,“万隙之主”卡伦,高等恶魔后期巅峰,距离传说中的“深渊君主”境界只有一步之遥。

左手第一位,是一头高达三十米的炎狱恶魔,浑身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炼狱之火,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空间扭曲——炼狱深渊领主,“焚世者”萨格纳,高等恶魔后期,以狂暴的火焰法则闻名。

右手第一位,是一具由万千骸骨组成的王座,王座上坐着一颗燃烧着幽蓝鬼火的骷髅头——骸骨深渊领主,“枯骨君主”莫迪,高等恶魔中期,掌控着无底深渊最古老的死亡法则之一。

除此之外,还有饕餮深渊的“贪噬者”古格,沼泽深渊的“毒沼之母”希拉,以及其他十几位气息强大的高等恶魔领主,每一位都代表着一层或多层深渊的绝对权威。

奥斯里塔-尤格希尔的到来,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。

“那就是格伦多尔的影噬君主?”

“看着很年轻,没想到已经踏入高等恶魔境界了。”

“听说他百年前吞并了荆棘深渊,连饕餮领主都默许了他的存在……”

低语声在空间涟漪中传播,带着审视、好奇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在这些活了万年甚至更久的老牌领主眼中,奥斯里塔-尤格希尔就像一颗突然崛起的新星,耀眼得有些刺眼。

卡伦的声音从灰色雾气中传出,带着空间法则特有的空灵感:“影噬君主,欢迎来到万隙殿。请入座。”

他抬手一指,主厅右侧的一个空位上,立刻浮现出一张由暗影与虚空能量交织而成的座椅——这是按照实力与势力划分的位置,虽然排在末位,却已是对格伦多尔实力的认可。

奥斯里塔-尤格希尔微微颔首,没有多余的客套,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。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领主,将他们的气息、形态、法则特性一一记下——这是深渊议会的潜规则,第一次参会,观察远比发言更重要。

待最后一位领主,来自“血腥深渊”的“屠神者”巴赫入座后,卡伦缓缓站起身。

万隙殿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领主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

“诸位,”卡伦的声音响彻主厅,“距离上一次深渊议会,已经过去了三万年。这三万年里,无底深渊又诞生了七位新的高等领主(包括奥斯里塔-尤格希尔),也有三位老朋友永远留在了法则乱流中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凝重:“但这些,都不是我们今日聚集在此的原因。”
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主厅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,一道巨大的星图缓缓升起。星图的左侧,是一片由无数血色光点组成的区域,标注着“无底深渊”;右侧,则是一片散发着金光的区域,标注着“诸神宇宙”;而在两者之间,是一条模糊的灰色地带,标注着“界域屏障”。

所有领主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——贪婪、忌惮、兴奋……

“十万年了。”卡伦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,“距离上一次‘双生潮汐’,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万年。”

“双生潮汐”,是无底深渊与诸神宇宙之间的一种神秘现象。

传说中,两者本是同源而生的双生宇宙,如同光与影、正与反,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。每隔十万年,分隔两者的界域屏障便会出现短暂的薄弱期,这就是“双生潮汐”。

而每一次潮汐期间,都是双方势力渗透、掠夺、厮杀的高峰期。

上一次双生潮汐,无底深渊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最终只占据了诸神宇宙边缘的三个主物质世界;而诸神宇宙的神明们,也在深渊恶魔的冲击下损失惨重,数位主神陨落。

“十万年的积累,无论我们,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,都已经憋坏了。”萨格纳的声音如同岩浆沸腾,火焰气息瞬间弥漫开来,“这一次,我要将那些所谓的神国,彻底烧成灰烬!”

“焚世者还是这么急躁。”莫迪的骷髅头转动了一下,幽蓝鬼火闪烁,“上次潮汐,就是因为你们炼狱深渊过于冒进,才让神明们有了防备。这一次,必须制定周密的计划。”

“计划?”贪噬者古格的声音如同无数蠕虫在蠕动,“我们饕餮深渊只需要知道,哪个主物质世界的能量最浓郁。至于计划……”他舔了舔嘴角,露出锋利的獠牙,“吞噬,就是最好的计划。”

小主,

“够了!”卡伦抬手,空间法则瞬间压制了所有气息,“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。根据虚空行者的观测,界域屏障的薄弱点已经开始显现,按照这个速度,十万年后,将出现足以让高等恶魔自由穿梭的裂隙。”

“十万年的准备时间,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。”他的目光扫过所有领主,“今日召集诸位,就是要确定三件事:第一,成立‘深渊联军’,选出最高统帅;第二,划定各层深渊的主攻区域;第三,制定应对诸神宇宙反击的预案。”

主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
成立深渊联军?选出最高统帅?

这意味着要打破无底深渊延续了亿万年的混乱秩序,将各层深渊的力量统一调度——这对习惯了独来独往、各自为战的领主们来说,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

“我反对!”萨格纳第一个站出来,火焰法则暴涨,“无底深渊不需要统帅!谁的拳头硬,谁就说了算!当年若不是卡伦你祖父强行担任统帅,我们怎么会损失那么多兄弟?”

“焚世者,注意你的言辞!”卡伦的灰色雾气中闪过一丝冷光,“现在的虚空深渊,早已不是三万年前的虚空深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