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卑职明白!”张猛将油布包紧紧贴肉揣入怀中,单膝跪地,声音斩钉截铁,“人在物在!请大人放心!”
“去吧。”沈炼挥了挥手,声音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张猛不再多言,起身,如同融入黑暗的狸猫,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值房,迅速消失在呼啸的北风之中。
值房内,重归死寂。沈炼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,仿佛能听到张猛策马踏碎寒冰、奔向京城的蹄声。
几乎在同一片夜空下,京城,积水潭附近一处清幽宅院的内室。
苏芷晴早已歇下,却被一阵极其轻微却急促的叩门声惊醒。她迅速披衣起身,并未点灯,悄声走到门边。
“小姐,是我,吴妈。康陵……有急信送到,送信的人伤得不轻。”门外是老仆妇压抑而紧张的声音。
苏芷晴心中一凛,立刻拉开房门。只见吴妈手中捧着一个带着寒气和血腥味的油布包,身后还跟着一名浑身尘土、胳膊上简单包扎着、仍在渗血的精悍汉子,正是接力传递最后一程的信使。
“苏……苏医官,”汉子喘息着,将一句口令和沈炼的飞鱼小印印记低声禀明,“沈大人……十万火急!”
苏芷晴接过那尚带着汉子体温的油布包,指尖触及那冰冷坚硬的火漆,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。她迅速安排吴妈带信使下去疗伤休息,自己则持包返回内室,紧闭门窗,这才就着窗外微弱的雪光,小心剔开火漆。
阅读着那封遇湿方显的信件,苏芷晴的脸色越来越凝重。信上的每一个字,都像沉重的石子,投入她的心湖,激起惊涛骇浪。她能感受到沈炼字里行间那近乎绝境的压力,以及那份沉甸甸的、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她的目光,最终落在那小小的乌木盒上。轻轻打开,那几缕纤细的蓝色棉线,在昏暗中,几乎微不可见。
然而,苏芷晴知道,这微小的线索,此刻可能正维系着沈炼的生死,也维系着一场巨大阴谋的真相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将乌木盒紧紧握在手心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如铁的光芒。
夜还很长。但对她而言,行动,已经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