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您看这……”管事想解释,被朱元璋一瞪眼,把话咽了回去。
“麦至德!”朱元璋忽然喊了一声,吓得刚赶过来的工部尚书麦至德差点绊倒,“你给朕说的‘加派人手’‘改善条件’,就是让他们带着冻裂的手,啃着冻窝头干活?”
麦至德脸都白了,“噗通”跪下:“臣……臣罪该万死!只是……只是作坊里炭不够,粮食也紧,实在……”
“实在个屁!”朱元璋一脚踹在旁边的羊毛堆上,羊毛飞得到处都是,“朕拨的银子呢?朕让内库送的炭呢?都被你吞了?”
“没!没有!”麦至德吓得魂都飞了,“银子都买了羊毛,炭……炭是按人头发的,只是人太多,不够分……”
朱元璋没再理他,走到那个小徒弟跟前,弯腰捡起他手里的羊毛:“几岁了?”
“回陛下,十岁。”小徒弟声音细得像蚊子哼,却挺了挺小胸脯,“俺爹是织匠,他冻病了,俺替他来的。”
朱元璋看着他冻得流脓的手指头,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。他扭头冲身后的内侍喊:“把朕车上的炭盆、棉衣全搬进来!还有光禄寺带来的热烧饼,全给他们分了!”
“父皇不可!”朱标赶紧劝,“那是您……”
“朕冷点死不了!”朱元璋打断他,声音发哑,“他们要是冻垮了,谁给将士们织布?谁给百姓们做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