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川的心脏像是被那信封里的硬币硌了一下,又酸又涩。他想起昨天在维修铺,摸到抽屉里那个硬邦邦的信封时的感觉,想起那些被摸得卷边的零钱,想起林暮涂得歪歪扭扭的胶水痕迹——那小子连做这种"偷偷摸摸"的事都笨手笨脚,生怕别人不知道。
"你省这点钱容易吗?"江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,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,"啊?每天啃冷馒头,铅笔用到捏不住,你图什么?"
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,却还是没放。林暮趁机把手往回抽了抽,信封滑到两人手中间悬空着,硬币的重量把信封坠得往下垂。
"图你能...能给叔叔买药。"林暮的声音也抖,却一字一顿,说得很清楚,"上次去你家,叔叔咳得厉害...医生说要按时吃药。"
风又刮过来,卷起地上的枯叶,打着旋儿飘过两人脚边。不远处有几个学生还在围观,交头接耳,指指点点。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女生小声说:"那不是江川吗?跟谁吵架呢?"另一个男生嗤笑:"还能是谁,那个新来的转学生呗,看着就好欺负。"
江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眼神扫过去,像淬了冰。那几个学生立刻识趣地转过头,假装看别处,脚步却没挪开,显然还想看热闹。
"关你屁事!"江川吼了一句,声音比刚才对林暮时更凶,吓得那几个学生赶紧拉着同伴跑了,煤渣跑道上留下一串慌乱的脚步声。
等周围安静下来,江川才转回头,重新看向林暮。林暮还保持着那个姿势,背靠着单杠,怀里紧紧抱着信封,眼睛盯着他的胸口,没看他的脸,睫毛却在微微发抖,像受惊的蝶翼。
江川突然觉得没劲了。刚才那股想把钱砸回去的怒火,像是被林暮这副又倔又软的样子浇熄了大半,只剩下堵在胸口的闷。他松开攥着林暮手腕的手,却还是捏着信封不放,指腹蹭过信封上那个被他机油弄脏的黑印子,心里烦躁得想骂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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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不需要。"他低声说,语气硬邦邦的,却没了刚才的火气,"医药费我自己能想办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