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成安顿了顿:“我和陛下做这些事是为了大乾的将来,如今诸位大人可能还不太明白,但不让底层的百姓看到未来的希望,开启民智对我们绝对是一个噩耗。
好了,今天就先到这儿吧,诸位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,将来在过程中若是还有什么疑问,不妨直接到王府来找我。”
众人愕然之际,李成安已走到门口。晨光给他镀上金边,映出他俊美的轮廓:"诸位大人,大家都想过纸醉金迷的生活,都想当人上人,你们想,我自然也想,但只有大乾越来越强大,这样的生活才能长久。只有百姓越多越好,大乾才有未来,诸位才有未来。"
他忽然转身,笑容灿烂如朝阳:"当然,若诸位大人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,不想动了,可以问问陛下答不答应,天下人答不答应,送诸位一句话,别总是看见地里有点粮食就抢着收,不妨花点银子施点儿肥,将来收的更多..."
满堂死寂中,裴度展开空白笔录,墨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,像春蚕啃食桑叶,又像历史的车轮碾过旧时代的残骸。
暮色四合时,李成安的马车在朱雀大街被人潮逼停。掀开车帘,只见长街两侧灯笼高挂,各地口音的读书人摩肩接踵。有人背着藤箱风尘仆仆,有人骑着瘦驴吟哦诗句,更有人举着"包中进士"的卦幡招摇过市。
"世子,是春闱考生。"秋月指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,"今年似乎比往年多三成不止。"
李成安目光扫过那些或青涩或沧桑的面孔,忽然在茶肆门口凝住——个穿粗布直裰的年轻人,正用树枝在地上演着算学题。
"停车。"
他刚迈出车厢,街角突然传来喧哗。五六个锦袍公子围着个寒门学子推搡:"贱民也配住贡院边的客栈?"
被推倒的书生怀中跌出本手抄书,封皮赫然写着《新政纲要》。
为首的纨绔踩住书册,靴底碾过烫金标题,"不读圣人之学,成天想着新政这等投机之事,这样还想科举?"
寒门学子突然扑上去抢书:"这是官府印发的官本!"
"官本?"纨绔冷笑抬脚,"谁不知道李成安——"
话音戛然而止。他发现自己悬空的脚踝被铁钳般的手扣住,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