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年筹备,永乐十年二月。

应天府皇城前的广场上,旌旗蔽日,。

五十万大军肃立如铁铸的丛林,无声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。

金盔金甲的朱棣,高踞在点将台上,目光如炬,扫视着他无坚不摧的帝国雄师。

这一次,他不再假手于人!胪朐河的耻辱,必须用他御驾亲征的胜利来洗刷!

“将士们!”朱棣的声音如同滚雷,在旷野中回荡:

“鞑靼本雅失里、阿鲁台,戕害朕使!藐视天威,伤我大明天将!此等狼子野心,岂能姑息?!”

“朕今亲提雄兵五十万,誓扫漠北,犁庭扫穴!擒此二獠,以血还血!”

“此战之后,朕要这寰宇之内,诸国万邦,皆闻大明之名而股栗!”

“见龙旗所指而俯首!尔等,可愿随朕,踏破贺兰山缺,饮马斡难河畔,立此不世之功?!”

“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
五十万条喉咙迸发出的怒吼,震得大地颤抖,声浪直冲九霄!

每一个士兵眼中都燃烧着狂热的战意和复仇的火焰。

朱棣的目光扫过台下诸将:

英国公张辅,中军主将,沉稳可靠。

成山侯王通、武安侯郑亨:左右副将,久经沙场。

安远侯柳升:掌管着此次北伐最大的王牌——新式神机营!

梁国公蓝玉,挂“御前参赞军事”衔。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铠甲下,是压抑了太久的战魂在咆哮。

长兴公陈兴,依旧是“监军”。皇帝陛下最信任的智囊和……“福将”。

“蓝玉!”朱棣点名。

“老臣在!”蓝玉跨步出列,声若洪钟。

“神机营,乃此战锋镝!交给你了!给朕打出威风来!”

“陛下放心!”蓝玉眼中精光爆射,猛地一拍胸甲:

“老臣这把老骨头,定让鞑子尝尝新‘烧火棍’的厉害!三段击,连绵不绝!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!”

朱棣满意点头,最后看向陈兴,眼神中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深意:

“长兴公,随驾参赞!朕的安危,也交给你看着点了!”

陈兴心中一凛,躬身应道:“臣,万死不辞!”

钢铁洪流,北进!

五十万大军,汇成一条令天地变色的钢铁巨龙,滚滚向北开进!

沿途州府,百姓夹道相送,目送着这支承载着帝国尊严与复仇怒火的雄师。

三月后

五十万明军形成的钢铁山脉,将鞑靼主力本雅失里、阿鲁台堵在了他们视为神圣的老巢河畔。

决战爆发!

这一次,鞑靼人没有选择游斗,而是集结了所有能战的控弦之士,数万骑兵排山倒海般压来!

他们知道,背后是圣河,已无退路!唯有死战!

朱棣坐镇中军高台,金甲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,如同战神临凡。

他冷眼看着如乌云般席卷而来的鞑靼洪流,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:

“神机营!让这些蛮子,见识见识什么叫天罚!”

新式神机营的三个巨大方阵,如同沉默的火山,列在阵前最突出部。

梁国公蓝玉须发戟张,亲自立于阵前,手中令旗高举。

近万支加长铳管、燧石击发的新式火铳,黑洞洞的铳口斜指苍穹。

士兵们腰间鼓鼓囊囊的皮囊里,是黄澄澄、不怕潮湿的定装纸壳弹。肃杀之气,凝若实质。

三百步!鞑靼骑兵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,嗜血的嚎叫震耳欲聋!

“第一阵!举铳——!”蓝玉的吼声撕裂长空!

“咔!咔!咔!”整齐划一的举铳声,如同死神的倒计时!

“放!”

“轰——!!!”

整齐、猛烈、残暴的硝烟瞬间吞噬敌人!

冲在最前面的鞑靼骑兵,不是人仰马翻,而是碎裂!铅弹轻易撕裂了皮甲、肌肉、骨骼!

战马的脖颈被整个打断,头颅飞起!

骑士的上半身被轰得稀烂,血雾混着内脏碎块喷溅数丈!

冲锋的锋矢阵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抹去了一层!

残肢断臂、破碎的内脏、哀嚎的伤马,瞬间铺满了阵地前沿!

“第二阵!进!举铳——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