灭道殿的前庭铺满了黑色的玉石，踩上去凉得刺骨。王胖子刚走两步就一蹦三尺高，嚷嚷道：“这破石头比胖爷炼丹炉的锅底还冰！是想冻成冰棍给魔头当下酒菜？”

“不是石头的问题。”花千寻的桃木杖在玉石上敲了敲，杖头的桃花瓣瞬间变得惨白，“是灭情阵在吸走咱们的情感，越往殿内走，心就越冷，到最后连喜怒哀乐都分不清楚。”

果然，叶辰发现自己对苏青鸾的牵挂淡了几分，握着破影刃的手也少了几分温度。他赶紧往嘴里塞了根镇魂辣条，辛辣感顺着喉咙往下窜，心底那点暖意才慢慢回笼：“这阵法比万劫阵阴损，万劫阵是用痛苦逼你崩溃，这阵是让你变成没心没肺的石头。”

苏青鸾的情况更明显，她看着叶辰的眼神里少了几分依恋，银箭搭在弓上，竟隐隐对着他的方向——显然阵法已经开始扭曲她的情感。

“青鸾！”叶辰伸手想去碰她，却被她侧身躲开，冰蓝色的灵力在她周身流转，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。

“别碰我。”苏青鸾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潭死水，“你我非亲非故，没必要走这么近。”

“非亲非故？”叶辰急了，从乾坤袋里掏出个褪色的香囊，那是当年在桃花镇，苏青鸾给他绣的，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两只交颈的鸟，“你忘了这香囊？你说过，绣完这对鸟，咱就……”

“不过是个香囊而已。”苏青鸾打断他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，“扔了吧，占地方。”

叶辰的心像被冰锥刺了一下，刚想再说什么，王胖子突然“哎哟”一声，捂着肚子蹲在地上：“胖爷的辣条……突然不香了。”他手里的镇魂辣条掉在地上，滚到叶苍脚边，叶苍竟看都没看，抬脚就想踩过去。

“老叶二叔！”王胖子赶紧扑过去把辣条抢回来，“你咋回事？这可是咱的命根子！”

叶苍面无表情地收回脚，锈剑在他手里转了个圈：“不过是些辣筋子，有什么要紧？”

“坏了坏了！”花千寻的脸色凝重如铁，“叶苍师弟修道最忌动情，灭情阵对他影响最大！阿芷，快用‘同心露’！”

阿芷赶紧从药箱里倒出几滴银色的液体，往叶苍眉心一点。液体渗入的瞬间，叶苍猛地打了个寒颤，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，看着地上的辣条恍然大悟：“刚才……我竟觉得这东西毫无用处？”

“这就是灭情阵的厉害。”花千寻叹了口气，“它不是抹去你的记忆，是让你觉得所有情感都是累赘，连最珍视的东西都变得一文不值。”

说话间，殿内突然飘起白色的雪花，落在人身上瞬间化作黑色的粉末，钻入皮肤。叶辰感觉心底的暖意又退了几分，看向苏青鸾的眼神竟真的生出几分陌生。

“不能再往前走了！”王胖子突然掏出炼丹炉，往里面扔了半袋灵椒籽，“胖爷我就不信这邪！今天非要用辣条香把这破阵的寒气冲散！”

金色的火焰从炉口喷出，带着浓烈的辛辣气，雪花落在火焰周围纷纷消融。奇怪的是，随着辣味弥漫，苏青鸾盯着叶辰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，银箭也从对准他的方向挪开了半寸。

“有用！”叶辰眼睛一亮，赶紧掏出所有镇魂辣条，一股脑扔进炼丹炉，“胖爷，再加把火！”

王胖子抡起巨锅往炉底一拍，上品灵石“咔嚓”碎裂，火焰瞬间窜起三丈高，辣得人眼泪直流。叶辰趁机冲到苏青鸾面前，不顾她周身的寒气，一把将她抱住：“你看着我的眼睛！你说过要跟我去看极北的极光，要陪我去挖万年雪莲，要……要给我生个会射箭的娃娃！这些你都忘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