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尸王城往地脉龙巢赶的第三天，王胖子终于忍不住把磁石链往地上一摔，对着毒辣的日头骂骂咧咧："这鬼地方是被烤炉罩住了吧？胖爷我掉的汗都能腌咸菜了！"他扒开衣领往里面扇风，露出的肚皮上还沾着前几天跟蠕虫干架时蹭的绿血，被汗水泡得发了黑。

叶辰正用剑鞘给玄夜猫遮阳，黑猫懒洋洋地蜷在他怀里，绿眼睛半眯着，尾巴尖有气无力地扫着他手腕——那里的伤口在阳光下泛着淡金，是聚灵灯的余温还没散尽。"再走两里地有片胡杨林，到那儿歇脚。"他指着远处的黑点，声音被热风烤得有些沙哑。

马老爹突然"咦"了一声，举着拐杖往地上戳了戳。原本该坚硬的戈壁滩竟被戳出个浅坑，黄沙下渗出的不是水，而是泛着银光的黏液，闻着有股淡淡的铁锈味。"是地脉龙的涎水。"老头脸色一变，把铁锅往背上勒了勒，"这玩意儿只有龙气耗光时才会流，看来老龙真出事了。"

张屠户正啃着最后一块干饼，闻言把饼渣往地上一撒："龙气还能欠费？胖爷我只听说过酒钱欠着会挨揍。"他突然拍了拍叶辰手里的龙晶，"这玩意儿不是能导龙气吗？给它充点不就完了？"

这话让叶辰眼睛一亮。从蠕虫尸里捡的龙晶此刻正泛着蓝光，在阳光下像块冰镇的蓝宝石。他想起地脉龙说过，龙晶是地脉龙的"本命充电宝"，当年封印裂缝时，就是靠这玩意儿给老龙续的命。

赶到胡杨林时，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——原本该遮天蔽日的杨林竟枯死了大半，树干上爬满蛛网状的黑纹，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。林中央的枯井旁，赤金色的地脉龙蜷成一团，鳞片失去了光泽，原本燃烧的龙须蔫头耷脑地垂着，看见众人来了，只是虚弱地眨了眨眼，连抬爪子的力气都没有。

"老龙！你这是咋了？"王胖子冲过去想拍它的脖子，却被马老爹一把拉住。老头指着龙爪边的沙堆，那里埋着半截黑袍，衣角绣着的骷髅头和吴长老的一模一样。

"是邪修的'噬龙阵'。"马老爹用拐杖挑起黑袍，布料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化作黑灰，"这阵法能像蚂蟥似的吸龙气，比上次的蚀龙雾狠十倍。"

地脉龙突然张开嘴，吐出颗鸽子蛋大的火球，落在叶辰脚边。火球没烧起来，反而化作串金色的文字："他们偷了我的逆鳞...阵眼在裂缝底下..."

"逆鳞？"张屠户挠了挠头，"那不是龙的命根子吗？偷那玩意儿干啥？"

"用来强行开启裂缝。"叶辰突然想起吴长老的话，握紧了手里的龙晶，"地脉龙的逆鳞能镇住异界气息，没了它，裂缝就成了没关紧的门。"他蹲下身，把龙晶贴在地脉龙的鳞片上，"这东西能帮你充龙气不？"

龙晶接触到鳞片的瞬间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，地脉龙舒服地哼唧了一声，蔫掉的龙须微微抬起了些。但蓝光只持续了片刻就黯淡下去，龙晶表面蒙上了层灰雾。

"不行，纯度不够。"马老爹敲了敲龙晶，"这是用蠕虫精血养的劣质品，得用月光草提纯。"老头翻出个瓦罐，把仅剩的月光草粉末倒进去，又兑了半罐烈酒，"把龙晶泡进去，再用聚灵灯的火烤半个时辰。"

张屠户自告奋勇去捡柴火，王胖子则找来块平整的石板当灶台。叶辰抱着龙晶蹲在瓦罐旁，看着粉末在酒里化开，泛起星星点点的银光，像把碎掉的银河泡在了酒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