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黑风城时，铁甲熊的毛还沾着巨螳螂的绿血，王胖子正用城里搜刮来的粗布给它擦背，擦着擦着突然尖叫一声："我操！这熊毛里还藏着螳螂卵！"

叶辰凑过去一看，果然见几根熊毛根部缠着米粒大的白卵，用竹刀挑开，里面竟钻出只半透明的小虫，刚露头就被玄夜猫一口吞了。"看来得找条河给它好好洗洗。"他望向远处雾气缭绕的山脉，"迷雾森林外围有条'镜水河'，据说水很干净，正好能给熊哥除除虫。"

张屠户扛着用巨螳螂镰刀改的砍刀（据他说比青铜小刀锋利十倍），闻言眼睛一亮："镜水河？那地方我爹跟我吹过，说水里能照见三生三世，当年他跟我娘就是在河边定的情......"

"拉倒吧你。"王胖子翻了个白眼，磁石链上的影晶在阳光下闪着蓝光，"你爹当年就是个屠户，哪去过迷雾森林？我看他是跟说书先生学的段子。"

两人拌嘴的功夫，队伍已经走进了迷雾森林的边缘。这里的树长得格外古怪，树干扭曲如蛇，树叶是半透明的灰白色，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像无数只晃动的手。最奇的是雾气，明明是晴天，林子里却弥漫着淡青色的雾，走在里面像踩在棉花上，连方向都辨不清。

"不对劲。"林砚突然停下脚步，举着札记对照四周，"我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，却还在原地打转。你看那棵歪脖子树，刚才我们就从它左边绕过去的。"

众人回头一看，果然见不远处有棵树干扭成"S"形的古树，树皮上还留着王胖子刚才刻的"到此一游"。"这是鬼打墙？"王胖子摸了摸后脑勺，磁石链往地上一甩，链尾的铁钩勾住块石头，"叶辰，咱往铁链拽的方向走，我就不信这邪！"

结果走了盏茶功夫，铁钩勾住的石头"哐当"一声撞在......那棵歪脖子树上。王胖子气得一脚踹在树干上："他娘的，这林子成精了？"

叶辰蹲下身，指尖划过地上的苔藓，发现这些苔藓的生长方向很奇怪，全是逆时针旋转的。"是阵法。"他站起身，竹刀指向头顶的雾气，"这些雾不是自然形成的，里面混着灵力，能扰乱人的感知。"

玄夜猫突然对着东边的方向叫了两声，绿眼睛里映出淡淡的金光。叶辰顺着它的视线望去，只见雾气深处隐约有座石塔，塔尖在雾里若隐若现。"那里有东西。"他握紧竹刀，"走，去看看。"

靠近石塔才发现，这塔竟是用黑石砌成的，塔身爬满墨绿色的藤蔓，每片叶子都像只小眼睛，正幽幽地盯着他们。塔门口坐着个穿灰袍的老妪，手里织着件蛛网似的毛衣，看见叶辰等人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："迷路的娃娃？要不要买个'引路符'？只要半块灵石，保你们走出迷雾。"

王胖子刚想上前，被叶辰一把拉住。他注意到老妪织的毛衣上，那些"毛线"竟是细小的藤蔓，还在微微蠕动。"您这符......管用吗？"叶辰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的唢呐。

"当然管用。"老妪咧开没牙的嘴笑了，露出黑黄的牙床，"老婆子在这守了三十年，多少人靠我的符走出了森林。"她举起手里的一张黄符，符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，"你看，箭头永远指着出口，灵得很。"

张屠户看得直咋舌："这玩意儿比指南针还厉害？给我来三张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