斫韵堂的夏初总裹着股新麦的干爽气 —— 院角的石磨还沾着细碎的麦麸,董晓前几天磨的新麦粉装在芦苇筐里,阳光一照,粉粒泛着金亮的光。窗台上的桃核苗已经长得齐腰高,枝桠上缀满了翠绿的叶片,之前冒出的花苞终于绽放,淡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,沾着晨露,像撒了层细钻。而脉气灯碎片的七彩光,今早却泛着点急促的亮白,光纹在通济渠 “蓄脉库溢洪道” 位置快速跳动,连沈墨怀中的星槎引,杖尖都带着点紧绷的凉意,与老鲁顶着日头赶来时的汗湿模样正好对上:“沈师傅!不好了!蓄脉库的溢洪道堵了!还有三天就要入汛,要是下大雨排不出水,库水漫出来,下游的玉米地和村子都得淹!”
“溢洪道?” 沈墨心里一沉,立刻想起那是蓄脉库的 “安全阀”,专门用来排汛期多余的水,之前春灌时只做了简单巡检,没清过深处的淤塞,“是入口的拦污栅堵了,还是溢洪渠里积了泥沙?”
“都堵了!” 老鲁抹了把额头的汗,湿透的布衫贴在背上,手里还提着根带泥的树枝,“我今早去巡库,看到溢洪道入口的拦污栅缠满了树枝、旧渔网,还有上游冲下来的塑料瓶,扒开一看,溢洪渠里的泥沙都快堆到半渠高了,用竹竿探了探,深处还有块大石头卡着,水流只能从石缝里挤过去,跟细线似的!”
董晓早就从资料柜里翻出了蓄脉库的防汛图纸,图纸上的溢洪道呈 “人” 字形,入口有两道拦污栅,渠底有坡度,专门引导水流快速排出,“沈哥!我查了记录,溢洪道的拦污栅是不锈钢的,用了五年没彻底清过,旧渔网缠在栅条上,时间长了就和泥沙粘在一起,形成了泥坝!那块大石头肯定是去年汛期冲下来的,卡在渠底的弯道处,越积越多泥沙就堵死了!” 她指着图纸上的弯道位置,“得先拆拦污栅清表面的杂物,再用卷扬机把大石头吊出来,最后清渠底的泥沙,还要检查溢洪闸的启闭机,别到时候开不了闸!”
董雅南也补充道:“入汛前的第一场雨可能就这两天,天气预报说雨量不小,我们得抓紧时间,最好今天就能清完,不然雨一下来就麻烦了。” 她已经开始收拾防汛工具包,里面装着雨衣、雨靴、防水手电,还有脉气检测仪 —— 汛期脉气容易波动,得随时监测。
沈墨点点头,立刻分工:“老鲁,你回去喊上小分队的人,再找台小型卷扬机,我们需要人手抬拦污栅、吊石头;董晓,你带好清淤工具,比如长柄清淤耙、高压水枪,再准备点润滑油,等下给启闭机上油;董雅南,你负责安全监测,用无人机先拍一下溢洪道深处的情况,看看大石头的位置,别让大家清淤时被砸到。”
“我这就去!” 老鲁转身就跑,刚跑两步又回头,“对了!我让老婆子煮了绿豆汤,等下让孩子们送过来,天热,大家解渴!”
三人很快收拾好工具:沈墨带了扳手、撬棍(拆拦污栅用),董晓带了高压水枪、清淤耙,董雅南带了无人机、脉气检测仪,还有备用电池。出门时,董晓还不忘把窗台上的桃花摘了两朵,插在工具包上,“沾点喜气,清淤肯定顺顺利利!”
车驶离斫韵堂,夏初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 —— 通济渠旁的玉米地长得齐肩高,翠绿的玉米叶在风里沙沙响,渠水泛着饱满的淡橙光,岸边的杨柳枝繁叶茂,投下大片绿荫。快到蓄脉库时,远远就能看到小分队的成员们已经在等候,有的扛着铁锹,有的推着小推车,还有人骑着三轮车,车上载着卷扬机和绳索,旁边还放着几桶绿豆汤,冒着热气。
“沈师傅!你们可来了!” 小分队的小林跑过来,手里拿着无人机的遥控器,“我刚用无人机拍了,溢洪道入口的拦污栅确实缠满了杂物,溢洪渠里的泥沙堆得老高,那块大石头卡在弯道处,直径得有一米多,光靠人力肯定搬不动!”
沈墨接过遥控器,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:溢洪道入口的拦污栅像被 “裹” 了层厚厚的 “垃圾衣”,树枝、渔网、塑料瓶缠在一起,几乎看不见栅条;溢洪渠里的泥沙呈黄褐色,堆得比渠壁的一半还高,弯道处的大石头露出半个面,周围的泥沙已经把石头埋了大半,“先拆拦污栅!小林,你和我一起拆,其他人用清淤耙把表面的杂物扒下来,装到小推车上运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