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梅见到沈月陶,便控制不住掉眼泪。她和妹妹,短短几月,能有翻天覆地的生活变化,都靠贵人。
十日前,还是水灵的脸蛋,现在看着跟后宅里磋磨了数年的妇人一般。
沈月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触手是冰凉的皮肤和高高凸起的颧骨。眼眶深陷,不用照镜子,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等憔悴模样。恐怕就算是至亲好友站在面前,也未必能立刻认出来。
“咱也算入乡随俗了,和远哥、谢哥差不多。快,我们几人都受了风寒,去请个郎中来。”
太子赵珩收到赵霖加急传回的简报时,正在与大汶使团进行新一轮的贸易磋商。
他展开密信,快速扫过,眉头先是紧锁——沈月陶不见了?随即,当看到“清河有决堤风险”那几个字时,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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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月陶的行踪固然重要,但清河若决堤,沿岸州县百姓安危、粮赋税收、乃至社稷稳定,皆是重中之重,孰轻孰重,他分得清。
“传工部水官郎中即刻来见!”他沉声对身边内侍吩咐,又迅速写下几道手谕,命人火速送往清河下游可能涉及的州府,令其即刻核查河防,组织人力加固堤坝,并做好疏散预案。
同时,他也没忘记加派人手,继续搜寻沈月陶的下落。
安排完这些,他深吸一口气,揉了揉胀痛的额角,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,转身回到与使团谈判的桌案前。国事繁重,千头万绪,他必须稳住心神。
然而,沈月陶失踪的消息,终究还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漾开了圈圈涟漪。
这消息先是经由太子身边不算严密的渠道,被一直关注东宫动向的林婉清知晓了。她心中烦闷,又无人排解,将此事告知了兄长林霁尘。
乌骨金对这位接待自己的林散骑妹妹林婉清颇为欣赏,不需多少功夫便了解了她之烦忧。
只是他对沈月陶本就心存忌惮与探究,得知她竟摆脱了太子监视不知所踪,心中更觉此女绝不简单。也断了助林婉清之心。
“沈月陶不见了?呵,这个女人果然去了宣城!”
他就知道,这女人绝不会安分!筹谋了这么久,一定是去了宣城……她去宣城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