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张安:“一百两,是够你安稳度日。但你想过没有,我们这三条贱命,凭什么值这三百两,还外加脱了贱籍?别忘了,当日,我们可差点杀了她。”
他又看向谢立:“跟着她,前程或许有,但风险一定更大。她今日能轻易给我们这些,来日若需要我们卖命,我们能拒绝吗?”
张安脸上的喜色褪去,谢立也陷入了沉思。天上怎会 有那么好的事,平白掉馅饼呢。
李远继续分析,声音压得更低:
“沈小姐今天让我们走,是试探,也可能是……她也不想身边留着不明不白的人。你们没发现,那位好像和乌掌事不太对付。”
“啊?没有吧!”“李哥,你是不是太敏感了?”
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来,他们三人是分开训练的,是否有人成了乌掌声的人也不知晓。
易地而处,他若是沈小姐,今天所做已是极为慷慨,遇见了菩萨。
“那我们……走还是不走?”张安有些无措。
李远深吸一口气,牵动了身上的伤,疼得他龇牙咧嘴,但眼神却更加坚定:
“走!必须走!”
三人本就是同乡,伤还未好透,便匆匆雇了辆牛车,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全都这个是非之地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乌日娜掌事只是嗤笑了一声:“妇人之仁,不堪大用。”
而自诩窥见了部分真相的李远,一路上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试探张安和谢立。
尤其出了全都城后,因他左臂伤势最重,行动不便,便有更多时间倚在牛车草料上,半阖着眼,留意着两人的言行。
谢立独自望着车外发呆的时间明显变多了;张安则依旧表现得开朗莽撞,时不时指着路边的景致大呼小叫,或是憧憬回乡后如何用那一百两银子翻修祖屋、置办田产,言语间满是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