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月陶抿了抿唇,借着檐下灯笼的光,能看见车厢轮廓确实比寻常马车要窄小些。
她垂眸,寻着理由:“殿下,夜深人静,孤男寡女同乘恐惹非议。况且殿下已定亲,于礼不合。”
车内静默一瞬,随即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角,赵珩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,唯有声音清晰地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峭:
“我和你母亲,做了笔交易。”
沈月陶心头猛地一跳,所有推拒的言辞瞬间卡在喉间。
她抬眼,对上赵珩在暗影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,只迟疑了片刻,便默然提裙,乖乖踏上了车凳。
论拿捏人心,果然比不上男主。
马车内部果然如她所料,陈设简朴,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。
唯有一点不好,便是空间逼仄。
沈月陶尽力缩在靠近车门的一角,试图与端坐主位的赵珩拉开距离,奈何赵珩腿长,也不委屈自己,随意伸展着,占据了大部分空间。
她的绣鞋边缘,不可避免地轻轻碰触到了他云纹锦袍的下摆。
沈月陶如同被烫到一般,立刻将脚往回缩了缩,脊背挺得笔直,几乎要贴到冰凉的车壁上。
低垂着眼,盯着自己裙摆上细微的褶皱,内心早已翻腾不休——剁碎喂狗啊!可怕!
赵珩换了苏合香,仍旧未见她的欣喜,心中闪过一丝烦闷。
车轮碾过,发出碌碌的声响。
车厢内一片沉寂,人影模糊,只余两人清浅的呼吸声。
这是要去哪儿?
沈月陶也不敢问。只是上了马车后,心跳便跳快了不少。
两次任务失败,心脉受损,骤然加快的心跳实在让沈月陶难受得紧。
两人都在猜疑,谁也没有先开口。
终究是低人一等,还是沈月陶先低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