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月陶一怔,完全摸不透这位太子殿下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,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:“回殿下,吃了糖饼,煎羊白肠,还有一碗雪霞羹。”
“仔细说说,都是什么滋味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,隐在车厢的阴影里,看不清表情。
本就心情极度糟糕、又惊又怕的沈月陶,此刻哪有心思细细回味美食,只当是太子又在变着法子的刁难,便胡乱编了几个词敷衍:“糖饼酥脆甜香;羊白肠外焦里嫩,粘上芝麻盐,咸香有滋味;雪霞羹清淡鲜美。”
她未曾注意到,在她干巴巴地描述时,阴影处那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,无声地吞咽着口水。
马车终于抵达太子府。
太子衣襟扫过沈月陶的脸颊,嗅到了一股清淡的木香,还未来得及回味,就被突然射入的光晃花了眼。
“殿下有令,请沈姑娘即刻前往厨房,做一碗有雪霞羹,材料已经备好。”
沈月陶一愣,急忙看向还只剩背影的赵珩:“那…那下毒之事……”
“沈姑娘请——”侍者躬身再请,只能看着太子赵珩步入内堂。而她,只不过是从沈府临时搭建的小厨房到了太子的小厨房。
好在注意到一同回来的张卫率并未跟随太子入内,心下稍安,猜测他多半是奉命去查案了,这总算让她松了一口气。
然而,就在她稍微定神之际,突然想起当时系统的提示——全都投毒案的凶手已然毒杀了3条人命,在下一条命案发生之前阻止他。
已死亡三人。
王允是一个,另外一个是林婉清的贴身丫鬟,还有一个又是谁?
太子府的厨房宽敞明亮,各类食材器具一应俱全,准确说齐全过头了。
他吃不下东西根本就是作者搞的恶趣味。
未开的荷花应是新鲜采摘,能嗅到刚折断的幽凉味,嫩豆腐等物也妥善准备置于凉井水中。
沈月陶头皮一阵发麻——她根本不会做雪霞羹!
“请,请您先示范,就是先教一下我怎么做。”
不知第几次,厨娘唉声叹气,再次示范。
沈月陶磕磕绊绊地学着处理食材,手心因紧张而不断沁出细汗,拿起刀时指尖都微微发颤。分离花瓣、切豆腐丝、调制羹汤……每一个步骤都显得无比笨拙。
三个时辰在煎熬中缓慢流逝。
灶台上狼藉一片,废弃的荷花瓣堆了满满一盘,足足浪费了数十朵新荷,她才终于勉强做出一小碗看上去还算清透的羹汤。
因在夏初的厨房灶台旁待了几个小时,细密的汗珠顺着后背直流,发丝黏在颊边,整张脸红得不成样子。
羹汤被漂亮的侍女试毒后小心翼翼端到赵珩面前时,他正坐在书案后翻阅文书。他甚至没有抬头,只是示意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