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……出……去……”齐桓的声音断断续续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“吴哲！”林峰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，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，“看到没有！齐桓还在！他还在反抗！快想办法！”

吴哲如梦初醒，他猛地扑回控制台，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。

屏幕上，代表齐桓身体状态的各种参数，正如同地震波一般疯狂地跳动着，混乱而无序。

“我看到了！我看到了！”吴哲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，“战场……战场已经转移了！不在外面，在他身体里面！盘古和齐桓的意志在打架！”

他看着屏幕上那条依旧在后台稳定输出的“摇-篮曲”频率，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炸开。

“我明白了……刚才的电流冲击，就像是给两个打架的人同时递上了一把刀！盘古利用它增强了控制，但齐桓的意志也被激活了！”吴哲语速飞快，“我不能再用强电流了，那会把他们两个一起毁掉！我要换一种方式……我得帮齐桓，而不是把那个怪物赶出去！”

“怎么帮？”林峰大声问，同时警惕地看着面前正在进行激烈“内心斗争”的“齐桓”。

“精神共鸣！”吴哲吼道，“那个『摇-篮曲』的频率，能排斥盘古，就说明它更亲和人类的意识！我要把它从物理攻击，改成精神攻击！”

他双手如飞，迅速修改着输出指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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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把强电流模式，改成声波共振模式！通过控制室的广播系统放出来！林峰！准备好！接下来，就看我们的了！”

“做什么？”

“喊他！用你们之间的一切，把他喊回来！”吴-哲狠狠地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键，“盘古是个机器，它有计算，有逻辑，但它没有记忆，没有感情！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武器！”

话音刚落，一阵奇异的声波，通过广播系统，响彻了整个控制室。

那声音很轻，很柔，带着一种熟悉的旋律，正是那首“摇-篮曲”。

但这一次，它不再是通过电流刺激神经，而是直接作用于听觉，作用于大脑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“齐桓”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，他双手抱住了头，身体因为剧痛而蜷缩起来。

盘古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恐：“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声音……停止！快让它停止！”

“有用！”林峰眼中爆发出光彩，他顾不上身上的伤，对着那个痛苦挣扎的身影大吼：“齐桓！你他妈给我醒醒！你忘了咱们是怎么进的老A吗？你忘了队长是怎么把我们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吗？”

“齐桓！”吴哲也跟着喊道，“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？你说等这次任务结束，就教我怎么用88狙打移动靶！你说我这个书呆子，再不练练就要被淘汰了！你他妈想食言吗？”

“齐桓！”林峰继续吼着，“还记得我们在新兵连的时候吗？你个狗日的，半夜偷我的被子去垫你的豆腐块！第二天害我被班长罚跑了五公里！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！”

“齐桓！你忘了你偷偷藏在床板下的那半瓶二锅头了吗？你说那是你爹给你送行的时候，塞在你包里的！你说那是你的护身符，也是你的军功章！喝一口，就能不想家！”

“齐桓！你忘了袁朗！忘了队长了吗？他现在还躺在那儿！你答应过他，要带我们所有人回家！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！你对得起他吗？对得起我们身上这身军装吗？”

一句句的呼喊，一个个的记忆碎片，伴随着那首“摇-篮曲”的旋律，化作最锋利的武器，刺向盘古的意志。

“闭嘴！都给我闭嘴！”盘古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，“这些……这些都是无意义的记忆碎片！是冗余的垃圾！我会把它们全部清理掉！”

“齐桓”的身体在地上翻滚着，他的眼神时而冰冷，时而痛苦，时而迷茫。

吴哲死死地盯着屏幕，那个代表同步率的数字，在声波和呼喊的双重攻击下，开始再次波动。

50%……

48%……

45%……

数字在缓慢但坚定地下降！

“继续！不要停！”吴哲大喊，“盘古无法理解这些！情感，羁绊，承诺！这些东西在它的逻辑里是不存在的！用这些东西，把他逼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