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梅酒微醺 暗涌将至

祝英台微微一怔,看着他清澈坦荡、不掺丝毫杂念的眼神,伸手接过,低声道:“多谢山伯兄。”

回到书院,各自散去。

祝英台握着那枝红梅回到甲子六号房,插于一清水瓷瓶中,冷香顿时盈满一室。

银心在一旁絮絮说着打听来的消息。

“小姐,听说马石护卫今日能下地走动了,还去山长那儿谢了恩,看着气色还是差得很……”

“另外,外面都在传那几个贪墨的小吏嘴硬得很,只认倒卖,对那晚追杀之事却一口咬定不知情,说怕是遇到了另一伙流匪……”

祝英台望着瓶中寒梅,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花瓣。

马石好转是好事,可他的话犹在耳边——那些匪徒,绝非普通流寇。

官仓贪墨或许只是表象,底下还藏着更深的漩涡。

而她,似乎已经无意中被卷入了边缘。

而另一边,梁山伯回到庚字号房,却见案上放着一封家书。

拆开一看,是母亲托人写来的,信中除了寻常问候,更反复提及家中生计艰难,年关难过。

又旁敲侧击询问他在书院中与“贵人”交往如何,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与对他能攀附权贵的期望。

梁山伯捏着信纸,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方才在梅林中那点微醺的暖意和隐秘的欢欣,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冲刷得干干净净。

家境的贫寒、母亲的期望、与英台之间那巨大鸿沟以及不可预测的未来,像一座座大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
夜色笼罩尼山。

祝英台对瓶中之梅独坐,心思纷乱。

梁山伯对灯夜读,却难以静心。

而被他们或思念或忌惮的马文才,此刻正风尘仆仆地从深山中走出。

他眉宇间带着疲惫,却更添冷厉,心中计算着母亲的病情,也盘算着下一步计划。

无人知晓,杭州太守府的书房暗格内,那封来自尼山的急信,正静静等待着,准备投入这已然暗流涌动的池水之中。

官仓贪墨案或许暂告段落,但那夜追杀背后的真正阴影,远未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