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马文才那双深邃却看不出情绪的眼睛,只觉得仿佛被看透了灵魂,无所遁形。
“马、马兄说的是……”她低下头,不敢再与他对视,声音干涩。
马文才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,知道火候已到,便不再多言。
他今日前来,并非要逼问什么,而是要种下一颗种子——
一颗名为“我是唯一知情人且可提供庇护”的种子。
“这宁神散,祝兄记得服用。”
他指了指桌上的锦盒,语气恢复如常,“若是心中仍有烦闷,无人可诉之时,亦可来寻我。马某虽不才,但或可为一二倾听之人,总强过一人郁结于心。”
说罢,他微微颔首,不再停留,转身从容离去。
送走马文才,祝英台看着桌上那盒宁神散,心中五味杂陈。
马文才的话像迷雾一样笼罩着她,她分不清他是真的毫不知情只是出于关心,还是早已洞悉一切却在暗中点拨和保护?
无论是哪种,他此刻的出现和话语,都像一根浮木,让在恐惧中溺水的她,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。
而另一边,马文才回到自己的甲字一号房,脸上那副温和关切的面具瞬间褪去,只剩下冰冷的算计。
观砚悄无声息地出现,低声道:“公子,玉兰小姐回去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哭泣,谁也不见。心莲在外面守着。”
“嗯。”马文才淡淡应了一声,走到书案前,铺开一张信纸。
“她现在定然又怕又乱,既不敢声张,又不知如何面对祝英台,更怕事情败露牵连自身。正是最脆弱,最需要‘帮助’的时候。”
他提起笔,蘸了墨,略一思索,便开始书写。字迹优雅却透着一股冷冽。
“将这封信,悄悄送到玉兰小姐房中。务必确保只有她一人能看到。”
他将写好的信纸装入信封,递给观砚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告诉她,若想保住名声,保全祝英台,明日午时,独自一人来藏书楼后静室一见。我,有办法帮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