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智告诉他,一切仍在掌控中,西厢的破败和距离就是最好的阻碍。
但那股不受控制的焦躁和嫉妒,却缠绕着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他放下茶杯,发出清脆的磕碰声。
“观砚,”他声音听不出情绪,“随我去西厢走走。”
观砚一愣:“公子,去西厢那种地方做什么?”那里可是书院最破旧的区域。
马文才已然起身,月白袍袖一拂,语气淡漠:“初来书院,熟悉环境,有何不可?”
他迈步而出,身形依旧挺拔从容,唯有垂在广袖中微微攥紧的拳头,泄露了一丝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* * *
西厢庚字号房。
经过一番折腾,银心和四九总算抬回了半桶水。
祝英台正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破布,毫不在意地擦拭着桌椅上的灰尘,额角甚至沾了一点灰渍,却干得兴致勃勃。
梁山伯在一旁笨拙地想帮忙,却总是碍手碍脚,反而惹得祝英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。
“梁兄,你还是站着别动啦!越帮越忙!”
梁山伯看着眼前这位灵动活泼、毫不娇气的“祝兄弟”,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门外突兀响起,打破了屋内略显嘈杂却和谐的气氛。
“哦?祝兄竟在此处?真是……好巧。”
祝英台和梁山伯同时一惊,循声望去。
只见马文才不知何时已站在那破旧的门口,身姿如玉树临风,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讶异,目光淡淡扫过屋内的狼藉,最后落在额角沾灰、挽着袖子的祝英台身上,眼神深邃难辨。
祝英台的心猛地一跳,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包,下意识地将拿着脏布的手藏到身后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。
她可是偷跑出来的,最怕被认识的人撞破行藏!虽然马文才未必认得她,但他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世家公子,万一……
梁山伯却已是满脸感激和荣幸,连忙上前:“马兄!您怎么来了?快请进!”
他似乎完全没觉得马文才出现在西厢有何不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