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大的、如同移动钢铁坟丘般的墨黑躯体以一种沉重、
稳定、如同巨大齿轮在泥浆里无情碾过的节奏,
缓缓后退一步、两步……直至投射的阴影,
彻底离开了铁匠小屋那扇被彻底毁灭、只剩下扭曲门框断茬的入口。
污浊的光线重新艰难地涌入这个死寂的空间,
但其中充斥的金属余腥和挥之不去的死亡恐惧并未随之消退分毫。
林一只留给小屋一个覆盖着嶙峋骨刺倒钩、
在稀薄天光下流淌着湿冷水渍的、绝对的墨黑背影。
那背影如同移动的山岳,沉重地碾过粘稠的泥泞,
朝着村落内部、朝着他物质感知中“亮度”最强的那个方向
——村西口废弃的填埋坑,毫不迟疑地迈进。
每一步落下,覆盖全身的厚重骨甲相互挤压、摩擦,
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嘎吱声,如同地狱的丧钟,在死寂的村道上低沉地回响、扩散。
一步,巨大的爪印深陷泥沼,泥浆被挤压,从边缘缝隙里渗出浑浊的汁液。
又一步,沉重的压力甚至让爪印下方的湿软土层微微下陷。
它走了……暂时离开了这间充斥着毁灭气息的小屋。
铁匠库根猛地弓起身子,胸腔剧烈起伏,如同岸上濒死的鱼,喉咙深处爆发出破锣般撕裂的呛咳声!
身体的最后一丝气力被劫后余生的虚脱抽走,整个人沿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到泥水里,
那只紧握的短柄铁锤也随着意志的崩塌而脱手,沉闷地砸进脚下的泥泞,砸出一个浅坑。
库根死死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,浑浊布满血丝的老眼却如同被黏住一般,
死死盯着小屋门口泥泞小路上那渐行渐远的庞大墨黑背影。
每一步,那沉重的踩踏声都像是直接踹在他濒临爆裂的心脏上。
“……废……废铁……”
库根干瘪开裂的嘴唇哆嗦着,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。
盖伊那近乎癫狂的嘶喊,此刻如同浸透了滚油荆棘的鞭子,抽打在他最后一丝侥幸的理智之上。
用废铁!喂食这头……行走的、能生撕巨甲蟹的金属瘟神?
“……堆……堆在村西口的坑里……”
墙角,盖伊撑在湿冷泥地上的手剧烈地颤抖着,
他挣扎着支起上半身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轮磨过喉咙,
带着一种被过度摧残后的虚弱,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