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着铁匠库根的小屋门前行进。每一步落下,
都伴随着覆盖全身的骨刺阵列和厚重甲片相互摩擦、挤压发出的低沉嘶鸣——嘎吱,
那是纯粹物质力量在承载巨大自重与推进意志时发出的物理哀鸣,
远比任何来自血肉的痛苦嘶嚎更令人心悸。
铁匠库根的小屋在视野中迅速放大。
门口那个同样低矮、用于存放燃料和粗劣矿石的半露天泥棚敞开着,
露出深处堆积如山的、早已锈蚀得发黑发红、彼此粘连熔结的金属碎块残骸堆——
那是村庄里几乎所有还能被称为金属的东西的最终归宿,等待着一个已不可能的熔铸机会。
而在那堆废铁最边缘,几块刚刚被村民丢弃在这里没多久的、
还残留着新鲜撕裂痕迹的破铜铁片,在油灯昏黄摇曳的微光里,
反射着些许未被锈层完全吞噬的、冰冷的油亮斑点。
一种本能的“引力”从那堆冰冷的废铁核心传来。
冰冷坚硬。饱含可被吞噬的金属精华。与它此刻构成身体躯壳的物质核心……同源。
林一那巨大的、覆盖厚实甲胄如同攻城巨兽般的身体在小屋门口丈许处停下。
小屋门紧掩,昏弱的橘色油灯光芒从门缝下方和兽皮覆盖的窗口缝隙挤出,
如同警惕的生物屏息时漏出的微弱气流,整个低矮的土石结构,
在它那由厚叠粗犷骨板和尖锐骨刺构成的庞大阴影笼罩下,脆弱得如同暴雨中即将垮塌的蚁穴。
门缝下方那点微光在它逼近的庞大身影笼罩下,
如同狂风中的残烛,忽明忽灭,仿佛随时都要被彻底吞噬。
无需命令或威胁。纯粹的、冰冷的物质体量压迫所形成的威压已如实质的重墙压至。
小屋那扇由厚实粗糙橡木板简单拼合、仅用粗厚兽皮条捆扎固定的破旧木门剧烈地抖动了一下,
伴随着门轴不堪重负的尖锐摩擦呻吟——吱嘎!
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,似乎随时可能断裂。
门板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而崩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,
更多的微弱光粒从门缝里泄露出来,映照着门外粘稠的泥浆。
死寂中,只有雨水落在墨黑骨甲上、顺着棱角流淌滴落的细密声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