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指稳如磐石,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进行显微手术。
他先用镊子的磁性吸头轻轻接触弹头,确认吸附牢固,
然后极其缓慢、平稳地将弹头从水晶的夹缝中“撬”了出来!整个过程中,他没有碰到任何一片水晶!
当那颗已经扭曲成蘑菇状的、带着烧灼痕迹和少量水晶碎屑的黄铜弹头,
被林一稳稳地放入铺着柔软绒布的证物盒中时,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。
科学的力量,再次于混沌中指明了方向。
就在林一全力寻找弹头的同时,韩笑展开了另一条战线的工作——询问目击者。
在临时设置为询问点的、相邻的“翡翠厅”里,气氛同样压抑。
惊魂未定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坐着,有的低声啜泣,有的目光呆滞,有的则焦躁不安。
韩笑选择了几个在枪响时处于不同位置、视角可能较好的关键人物,进行单独问询。
然而,结果却令人沮丧,仿佛陷入了一场“罗生门”。
? 一位紧挨着拉脱维亚代表团的法国商会代表(距离最近):
“…太快了!我只听到一声巨响,然后就看到贝尔津什先生倒下了…
我…我好像看到二楼有个人影晃了一下,戴着帽子,看不清脸…然后就没了…” (提供了方向,但细节模糊)
? 一位站在舞池中央的美国记者(视角相对开阔):
“…枪声?我觉得声音有点闷,不像是从正上方传来的,好像…有点偏厅堂后部?
我当时正在看公使讲话,没太注意楼上…” (对声音来源的判断与物理推断相左)
? 一位在自助餐台附近与林一交谈过的震旦大学老教授(距离较远,但观察力可能较强):
“…老朽年迈,耳背眼花…只觉一声霹雳,人群大乱…至于枪手,实在未曾留意…
不过,枪响前片刻,老夫似乎瞥见二楼东侧帘幕,似有微动,还以为是侍应经过…”
(提供了帘幕晃动的细节,与林一观察吻合,但无法确定)
? 一位距离二楼楼梯口较近的英国洋行职员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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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我发誓枪响后没人从楼梯跑下来!至少我没看见!大家都在往下跑,挤成一团…”
(排除了凶手从主楼梯迅速逃离的可能,但暗示可能有其他通道)
? 甚至拉脱维亚代表团内部成员的说法也不一致:
有人坚称枪声来自正上方,有人则觉得声音来自侧面甚至后方。
这些证词,有的相互矛盾,有的含糊其辞,
有的则带有明显的主观臆测和恐慌后的记忆扭曲。
仿佛每个人,都只抓住了真相的碎片,甚至是被惊吓后产生的幻觉。
韩笑耐心地听着,记录着,大脑飞速运转,
试图从这些矛盾的碎片中,拼凑出最接近事实的图景。
他敏锐地注意到,几乎所有提及二楼有异常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