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光线昏暗,摆满了一直顶到天花板的木架,
架上陈列着无数晶莹剔透的玻璃瓶、陶瓷罐、铜制蒸馏器、奇形怪状的冷凝管…
瓶中浸泡或盛放着各种颜色的精油、净油、树脂、粉末、
干燥的花瓣、根茎、种子…从常见的玫瑰、茉莉、檀香,
到许多根本叫不出名字的、颜色诡异、形态奇特的材料。
顾知行本人,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五六岁、
面色苍白、身形清瘦、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的男子。
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渍的亚麻工作服,手指纤细却有力,
正小心翼翼地用滴管和精密天平调配着什么。
对韩笑的闯入,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和被打扰的不悦。
“唐晚晴?” 听到这个名字,顾知行放下滴管,抬起眼。
他的眼神很奇特,既有艺术家对完美素材的欣赏,
又有一种…近乎冷酷的、对世俗情感的疏离。
“…她是个…完美的‘鼻子’(嗅觉灵敏者)和…缪斯…” 顾知行评价道,语气平淡,
“…她对香气有惊人的直觉和品味…不像那些…只认得香奈儿五号的庸俗富太太…
她懂得欣赏结构的精妙、层次的变幻、以及…香氛背后的故事与灵魂…”
他承认,唐晚晴是他极少数愿意接见的私人客户之一。
他为她调制过几款极其私人的、独一无二的香水,
其中一款名为“夜上海梦境(Rêve de Shanghai la Nuit)”的,
唐晚晴尤其喜爱,几乎每晚睡前使用(这与百乐门惨案无关)。
“但是…” 顾知行话锋一转,眼神变得锐利,
“…我从未做过什么‘香水笔’! 那是廉价、粗糙、毫无美感可言的工业垃圾!
是对调香艺术的亵渎!我的作品,只会装在Baccarat水晶瓶或定制瓷瓶中…
绝不会是那种…可笑的、像钢笔一样的东西!”
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艺术家的高傲和不容置疑。
然而,当韩笑(在林一的远程电话指导下)描述出那支“香水笔”可能散发的香气特征,
(特别是提到那种稀有兰花香和冰冷的合成底香时),顾知行的脸色微微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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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了片刻,走到一个上锁的檀木柜前,
取出一本厚厚的、用密码锁锁着的配方笔记。他快速翻阅着,手指在某些页面停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