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一坐在桌边,面前摊开着笔记本和绘图纸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专注而沉静,
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偶尔的失神,暴露了他内心同样汹涌的波涛。
他正在试图构建一个模型,一个基于有限数据、试图推演无限可能的——凶手的心理画像。
“…极度自信…甚至可称之为…狂妄。”
林一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解剖刀般的冰冷锋利,他一边说,一边在纸上写下关键词,
“…他重现十年前的手法,并非简单的复制,而是…一种宣告。
宣告他的回归,宣告他的‘技艺’未曾生疏,宣告…他依旧凌驾于所有追捕者之上。
他享受这种…与警方隔空对话、甚至戏弄的过程。”
“仪式感…是他行为的核心驱动力之一。” 他继续道,笔尖划过纸面,
“…剖胸、取心、替换物品、摆放姿势、绘制符号…每一步都精准、严谨、充满象征意义。
这绝非单纯的杀戮,而是一场…精心编排的黑暗弥撒,一次…向某种扭曲信仰或自我理念的献祭。
他可能…自视为审判者或净化者,认为自己在执行某种…超越世俗法律的‘更高使命’。”
“对特定目标的执念…神职人员…或更广泛地说,某种‘圣洁’或‘堕落’的象征体。” 林一推了推眼镜,
“…伦敦的受害者是神父、修士、修女。上海的保罗神父也是。
他们并非随机选择,凶手可能对宗教体系有着极深的矛盾心理——
极度憎恶其‘虚伪’,又病态迷恋其象征和仪式。
或者…他在通过这些受害者,与某个特定的神只或恶魔进行沟通?”
“精通解剖学与外科手术…手法精准利落,心理素质极其稳定…面对血腥和死亡,
毫无波动,甚至带有一种…‘工匠’般的冷静与专注。”
这指向凶手的可能背景:医生、屠夫、退伍军医、甚至…某种需要精细操作的特殊职业。
“熟悉地下空间与走私网络…” 韩笑接口道,声音低沉,
“…他能轻易利用并融入‘弗拉基米尔’的人口走私体系,
甚至可能…反向利用它来为自己筛选‘合格’的受害者(通过‘体检’抽血?)。
他对上海,至少是对法租界边缘及地下管网的结构,异常熟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