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初步判断…不超过半小时。枪口抵近射击,火药残留明显。
手枪是她自己的,登记在册,现场…没有明显搏斗痕迹。像是…自杀。”
他顿了顿,艰难地补充,
“但…太干净了。枪握得很稳,位置精准…不像临时起意。”
“自杀?”
韩笑嗤笑一声,声音如同冰碴摩擦,
“在丈夫刚被‘请’去巡捕房,自己马上要成为头号嫌疑人的时候?
在账簿第七页被血染红、墙上画好血符之后?
艾米丽·科林…可不是那种会为丈夫的罪行‘殉情’的弱女子。”
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墙壁上那个巨大的血符,又落在账簿上,
“这他妈是灭口!是‘他们’的‘清洁’!”
“亨利呢?”
林一转向杜冲。
“在…在巡捕房医务室…还没醒…”
杜冲擦着额头的冷汗,
“医生说是…极度惊恐加刺激过度…突发脑溢血…就算醒了…怕是也…也废了…”
他声音发颤,显然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得不轻。
“废了?”
韩笑眼神更冷,
“‘他们’要的就是他废了!死人是不会开口的,废人…也一样!”
林一没有理会杜冲的惊恐,他戴上新的白手套,走到墙壁的血符前。
鲜血尚未完全干涸,边缘有些流淌的痕迹。
他仔细观察符号的涂抹方式——线条粗粝,
边缘不规整,像是用手指蘸血快速涂抹而成。
他取出特制的鲁米诺喷剂(1930年代已有初步应用),在血符边缘不易察觉的区域轻轻喷洒。
幽蓝色的荧光瞬间在黑暗中亮起,清晰地勾勒出几道极其细微的、被覆盖在血迹下的、平行排列的刮擦痕,
像是某种硬物(如钥匙尖端?)在涂抹前留下的印记,
“符号是后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