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!”
杜探长一声暴喝,脸色铁青。
林一揭示的窗棂撬痕铁证狠狠打了他的脸(急病误食论破产),
此刻厨娘刘妈的蹊跷上吊更让案子向着失控深渊滑去,
他恼羞成怒,却又不得不正视这血淋淋的事实:
“封锁现场!所有人!尤其是所有进出过老爷书房、
接触过点心的,给我扣下了!一个不许走!”
巡警们如狼似虎扑上,陈府上下顿时一片鸡飞狗跳的尖叫哭喊,
就在这片绝望混乱中,韩笑的身影却如同风暴中心的顽石,岿然不动。
他没有加入混乱的压制,反而踱步到回廊尽头的栏杆旁,背对着书房方向。
他的目光扫过天井里倒灌的雨水漩涡,掏出一支烟点燃,深吸一口,烟雾被风雨撕扯得支离破碎。
林一无声地走到他身旁,两个身影并肩立在风雨飘摇的廊下。
“金刚石粉末,”
林一声音低沉,仅二人可闻,
“工业级,颗粒分布均匀,切割棱镜或精密零件的辅料残留。”
他补充了自己窗痕关键物证的分析结论。
韩笑微微颔首,眼神锐利:
“果脯投毒但无青瓷印记…这场兄弟阋墙的戏码里,‘青瓷会’是借刀人还是看客?”
他目光转向廊下那被巡警推搡着、面色灰败的账房胡全,
“胡先生,”
韩笑的声音在风雨中拔高,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和安抚感,瞬间压下了胡全的慌乱:
“您是陈府老人了。事到如今,想保住陈家的基业名声,唯有找到真凶!
那扇窗…您觉得家里谁的手脚能利索到在林博士显微镜下动手脚?”
他刻意将窗户破绽与“家族内部人”强关联,引导胡全开口。
胡全浑身一颤,嘴唇哆嗦着,猛地看向廊角被两个巡警按住、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庶出二少爷陈国良!
他喉结滚动,眼中的恐惧和犹豫剧烈交织,最终,
在韩笑那看似温和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,
在混乱绝望的催逼下,他脱口而出,声音凄惶:
“是…是二少爷!只有二少爷的手…是精细活!
他…他一直偷偷折腾药房里那些瓶瓶罐罐,
还…还跟老爷吵过‘雪蟾续骨膏’的方子!吵得很大声!”
“国良?!”
长房太太王氏像是找到了泄洪口,尖利指甲直指蜷缩角落的陈国良:
“你个黑心烂肝的贱种!为了个破药方子就要弑父!
老爷早该把你和你那个病秧子老娘一起赶出去!
就是这毒崽子害死了老爷!杜探长!快抓他啊!”
她的嚎叫如同诅咒,瞬间将全场的怀疑和愤怒引向陈国良。
陈国良被巡警粗暴地揪住衣领提起,他瘦弱的身体抖如筛糠,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