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迅速收敛了失态,脸上重新浮现出得体的温和笑容,只是那笑容背后,似乎藏着难以完全掩饰的波澜。
“是的,我是张佑宁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,带着这个年纪男人特有的磁性,“温小姐请进。”
他侧身让开通道。
温灼走进屋内,感觉背后的目光如影随形,让她心生警惕,却又感觉不到丝毫恶意,反而有一种……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。
她放下工具包,试图用忙碌打破这诡异的气氛,“张先生,那我开始打扫卫生了。”
张佑宁点头,不远不近地站着,看着她动作熟练地擦拭灰尘,归置物品。
“一个女孩子,要做这些体力活,”他忽然开口,“很辛苦吧?”
“还好,靠劳动吃饭,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。”温灼的动作顿了顿,转过身,认真道谢,“多谢张先生这几年照顾我生意,一直想当面跟您道谢的。”
张佑宁静静地看着她,那双经历了岁月沉淀的眼眸里,翻涌着温灼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感。
“你不记得我了?”
温灼一愣。
看来之前的感觉没有错,他们之前的确是见过的。
只是,她到此刻依旧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。
她很诚实地回答:“抱歉,没有印象了。”
张佑宁似乎并不意外,提醒:“三年前,城西‘黑巷’。”
“可你是……”如何认出我的?
温灼脱口而出的后半句卡在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她在“黑巷”一直都是戴着面具的,唯一一次摘掉面具是当时被苏京墨那帮人纠缠,纠缠中面具带子断裂,她慌不择路下进了一个包厢。
当时没注意到包厢里有人,只顾低头弄带子,直到那人开口她才发现有人。
她清晰地记得他当时盯着她说:“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,跟我三年,三年后你离开我再额外给你五百万,如何?”
她淡淡地扫他一眼,把面具重新戴好,留下一句“我只靠拳头吃饭,不卖身”后便离开了。
原来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,那个在包厢里提出要包养她的男人。
几乎是同时,一股混合着厌恶与警惕的情绪瞬间窜过温灼的脊背,让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,指尖微微蜷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