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还在发抖,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壁,指尖一片狼藉。
他满腔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,他准备好的一切诘问和暴戾的惩罚,在她这副模样面前,仿佛一记凝聚了所有力量的重拳砸进了棉花里,连个回响都没有,便被无声地、彻底地吸收了。
这种彻底的“无视”,比任何激烈的反抗和辩解,都更让傅沉感到一种失控的愤怒。
他猛地俯下身,冰冷的手指粗暴地攫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的脸转向自己。
“夏夏!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裹挟着骇人的风暴。
温灼的目光被迫移动,但那眼神依旧是涣散的、穿透他的,仿佛他只是个碍事的障碍物,阻挡了她看向抢救室的视线。
她的身体在他的钳制下颤抖着,像风中残叶,那不是因为怕他,而是源于内心更深处的、无法抑制的惊悸。
“看着我!”傅沉咬牙切齿,手下力道加重,试图将她的意识从那个他无法触及的地方拽回来,“你那迫不及待要‘两清’的勇气呢?这就要崩溃垮掉了吗?嗯?”
“……”
温灼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嘴唇嗫嚅着,发出一点极其微弱的、破碎的气音。
“……明澈……”
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完全淹没在仪器隐约的滴答声和傅沉粗重的呼吸里。
这不是回答,这是她潜意识里最深的恐惧溢出的残片。
傅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。
他看到了她眼底深不见底的恐惧,那恐惧的对象不是他,而是那扇门后的生死。
就在这时——
抢救室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!
一个医生快步走出来,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疲惫但严肃的眼睛。
“江明澈家属!”
这一声呼喊,像一道强心针,瞬间刺入了温灼几乎停滞的神经!
她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,猛地一把挥开了傅沉钳制着她的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