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遍布血丝的瞳孔,在此刻充满了深深的无力与迷茫。
托孤之重大过天,他着实不忍辜负,却又无可奈何。
他肩负的,不仅仅是嬴驷嬴渠梁的希冀,更是百万老秦人最后希望。
胜,家国英雄。
败,身败名裂。
甚至连嬴驷都有可能背上识人不明标签。
况且,这还仅仅只是五国联军给予的压力,西边的亚历山大、北边的义渠都还没算上。
可想而知,他的压力究竟有多大,他又如何能笑得出来?
“相国,”赢华双眼含泪,语气担忧道:“请保重身体啊!”
“如今家国社稷皆在你肩上,你若病垮,秦国危矣!”
“是啊师父,”白起的目光同样担忧:“您先经伐魏大战,又在大梁血战,归途处理一切大小事宜,先君病逝您又三夜未眠。”
“眠不过三时辰,吃不过寥寥数顿,身体如何扛得住?”
张仪也出言劝解道:“大伙所说并无道理,距离列国叩关还有些时日,不妨先休养生息?”
“子仪虽不才,可处理大小政务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司马错不语,只是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件鹤氅给余朝阳披上:“秋风寒凉,相国当保重身体。”
然而无论众人如何劝说,余朝阳都像是一尊雕塑般,直直的立在原地,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。
只是忧愁的盯着前方无边无际黑暗。
直到天空翻起一抹鱼肚白,这才重重一叹走下城墙。
简单吃食后浓厚的睡意猛然袭来,可还不等他睡上几个时辰又猛然从梦中惊醒,心脏砰砰砰跳动不停。
不过数分钟休息时间,他又投身在铺天盖地的政务中。
无论是粮食的调度,还是新军的编排,都需要他这位相国拍案定夺。
时不时还要处理某些地区的抗服兵役行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