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海洋之星

冰花雷共生,

歌声还在我指尖的琴弦上淌,树冠却突然炸了——青紫色雷电缠上冰花,像活蛇般在枝桠间窜动,“轰隆”声震得冻土发颤!一道雷直劈向女王,她偏身躲过时,雷电擦着铠甲溅起火星,冰花趁机粘在她的发梢,却被铠甲的光融成了水。

攀者醒神戟!

这一击,竟真的惊醒了沉眠的神——奥丁的独眼在云层后闪了瞬,弗雷的金鬃虚影掠过树顶,甚至有缕托尔的雷霆之力,在雷群里掺了道更亮的金。众神的目光都落向这棵世界树,落向那个扛着凛冬往上攀的精灵女王。

步紧步,无赦避,

她的脚步没停过半分。指尖抠得藤蔓渗出水,指节泛白;火焰从树缝里窜出,燎过她的袍角,却被铠甲压了回去;死亡的寒气裹着冰雾扑来,她深吸口气,继续往上;雷电还在炸,冰花还在落,她像尊不折的雕像,亦步亦趋,把所有危险都扛在身后的铠甲上。

折取圣枝息!

终于,她攀到了冠顶。回头时,银裙上的冰花还在融,却笑得亮:“看!”族人们立马举法杖、握武器,卢恩符文在半空亮成金网,光芒顺着藤蔓流到女王掌心——她抬手触到那截青枝时,霜花瞬间融了,枝干泛着淡绿的光。她轻轻一折,“咔嚓”轻响里,圣枝落进她手中。

垂首世界树,万物庇,

“成了!”族人们的欢呼炸开,武器敲着盾牌,声浪裹着风撞向树冠。女王垂首望了眼树下的族群,眼尾的细纹里都透着光,接着高举圣枝——淡绿光从枝桠间漫开,连世界树的枯褐叶片,都似要重新泛绿。

天盗救世契!

骤雨般的天雷突然砸下!不是刚才的碎雷,是道粗如树干的金鞭,直劈冠顶!强光炸开时,所有人都闭了眼——再睁眼,只见北辰星的光突然暴涨,裹住坠落的女王,像托着片羽毛般让她缓坠,而那截圣枝,还牢牢攥在她手里,在光里闪着生的希望。

雾是冷的,裹着尸气,贴在皮肤上像冻硬的裹尸布。我睁开眼,只看见漫天灰雾里,密密麻麻的骷髅头堆在脚下,有的还嵌着未融的冰粒,眼窝空洞地对着我;远处的阴影里,有魂灵的虚影在飘,发出细若游丝的哀鸣。这是哪儿?是死亡的尽头?还是……海拉的冥界大厅?

“哎哟哟,我如北辰星般璀璨的姐妹,终于醒了。”

慵懒的女声从雾后传来,带着点戏谑的冷。我循声望去,只见白骨堆砌的王座上,斜倚着个黑袍女人——黑袍拖在满地骷髅间,领口绣着冥界的黑蔷薇,指尖转着颗泛着死气的魂珠,正是冥界之主海拉。她的目光扫过我攥在手里的圣枝,嘴角勾出抹冷笑:“你本可就此登临英灵殿的——可惜啊,攀世界树、取圣枝,是触怒众神的重罪,英灵殿不收犯了天条的魂,所以这永恒的安眠,只能在我这儿享了。”

“海拉!”我猛地攥紧圣枝,指节泛白——圣枝的淡绿光在这死气里颤了颤,竟没熄灭。胸腔里翻涌着不甘,我才刚拿到圣枝,族人们还在树下等我,怎么能困死在这冥界?

“来吧,别挣扎了。”海拉从王座上起身,黑袍扫过骷髅头,发出“咔啦”的脆响,“跟我走,进永恒的安眠,不用再扛着族群的担子,不用再面对凛冬的寒——多好。”

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肩,死气裹着寒意扑来,我几乎要闭上眼——就在这时,雾外突然传来歌声。不是冥界的哀音,是带着冰海浪涛的调子,裹着萨尔纳加琴的弦音,穿透厚重的雾,撞在白骨王座上,震得骷髅头滚了圈。那歌声……是奥瓦尔!是我的游吟诗人!

主角视角

她就那样轻轻落在雪地上,没有声响,连扬起的雪粒都似怕惊扰她,缓缓落回她银白的裙角。她蜷着身子,指尖却死死攥着世界树的青枝,枝桠上的淡绿光颤了颤,没灭——像她攥着的最后一口气,微弱却不肯散。

德鲁克站在最前,宽肩绷得发紧,喉结狠狠滚动着,没哭出声,只有呜咽从牙缝里挤出来,指节攥得泛白,连木桨都被他捏出了裂痕。族人们的哀嚎跟着漫开,有的蹲在雪地里捂着脸,有的扶着同伴的肩发抖,寒风吹过,把哭声撕得细碎,混着雪粒砸在脸上,又冷又疼。

埃尔黛尔扑过去,膝盖跪在雪地里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她一遍又一遍锤着冻土,指关节很快渗出血迹,雪被染成淡红,她却像没知觉,哽咽着骂:“说好的……到了应许之地,你要盖一座能看见极光的大房子,带族里的孩子看鲸鱼……你怎么能先倒在这里!”

我站在人群后,手里的萨尔纳加琴泛着冰凉。作为游吟诗人,此刻除了弹唱,我什么都做不了——连抬手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把所有悲恸都按进琴弦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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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落下,琴音破开哀嚎——

“Salva nos, stella maris,”

(拯救我们吧,海洋之星,)

拉丁歌谣的调子裹着冰海的风,从喉间滚出时,我忽然想起身体里的记忆:奥瓦尔曾游历四方,把不同的歌刻在琴身里,这旋律,原是他在南方海岸听渔人唱的祷歌。第一个音节落地的瞬间,头顶的北极星突然亮了——不是往日的微光,是穿透云层的银辉,直直落在女王的身上。

“Et regina celorum,”

(天上的女王,)

族人们的抽泣渐渐停了,有人跟着我开口,声音发颤,却越来越响。眼泪砸在雪地上,晕开小坑,合唱声裹着琴音,像一张网,轻轻兜住这片绝望的冻土。

“Salva nos, stella maris,”

(拯救我们吧,海洋之星,)

歌声盛起来了。原本发抖的族人挺直了背,扶着同伴站起来,连最年长的长老都张开嘴,浑浊的眼睛望着北极星的光。银辉越落越浓,顺着女王的发梢漫到她攥着青枝的手,世界树的枝桠突然亮得刺眼。

“Et regina celorum,”

(天上的女王,)

光束猛地裹住她的身体!如尼符文从雪地里钻出来,像冰晶般贴在光束上,青枝的绿光顺着符文爬,漫过她的裙角。雪地里的冰粒开始消融,竟有细小的雪绒花从冻土下钻出来,在光束边缘轻轻晃——是死境里开出的生。

“Que pura deum paris,”

(你是圣洁的生下了神,)

身体里的记忆突然翻涌:指尖的琴音顿了瞬,我才懂——她不是普通的精灵,是从世界树的树芯里诞生的魂;曜石与月芙,是她指尖的血滴进树籽,孵出的孩子。这念头刚落,光束里的符文烧了起来,像荆棘般缠上青枝,映出迁徙的预言:冰海、船帆、应许之地的绿。

“Salva nos, stella maris,”

(拯救我们吧,海洋之星,)

族人们“噗通”跪了下来,双手合十,额头抵着雪地。有人拿出笛子,有人敲起手鼓,笛声清冽、鼓点沉厚,裹着合唱声往天上飘。北极星的光更盛了,像要把整个冻土都照亮。

“Et per rubum signaris,”

(燃烧荆棘的指示,)

符文的火越烧越旺,荆棘纹路里跳着微光,每一道都对应着我们未来的路——哪里有冰裂,哪里有暖流,哪里能停泊。我望着光束里的女王,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像要醒。

“Nesciens viri thorum,”

(不受男人的玷污,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