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库打开,果然如牛武所说,空空荡荡,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空箱子,积满了灰尘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。
“账面上应该还有三千两银子,何在?”
苏康翻看着马义递过来的账册,淡淡问道。
这话问得马义擦起了冷汗,急忙辩解道:“这个……主要是支付了衙役俸禄、修缮河道,还有……还有给上官的冰敬炭敬,早已支用完毕了。”
苏康不置可否,又走向粮仓。
巨大的仓廒里,只有最角落堆着薄薄的一层粮食,恐怕连一百担都不到,而且质量堪忧,与账册上记载的数千担存粮相差何止千里!
“这就是你们说的,不堪用的陈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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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康抓起一把明显是后来撒上去做做样子的霉米,在指尖捻了捻,“本官看,这米‘新’得很啊。”
梁欢不由得干笑两声:“老爷明鉴,实在是……实在是艰难。”
苏康没再说什么,目光扫过空荡的库房和面前这三个心怀鬼胎的下属。
他知道,这大兴县的水,比想象的还要深,还要浑。
自己这个光杆县令,想要在这里立足,打开局面,恐怕得费一番功夫了,而且,必然要触碰到巨大的利益集团。
“回衙吧。”
苏康转身离去,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回到后衙简陋的住所,王刚忍不住骂道:“少爷,这帮龟孙子肯定把银子粮食都贪了!你看他们那肥头大耳的样子!”
柳青冷静分析:“账目做得看似平整,但仓促之间,必有破绽。而且,他们如此有恃无恐,背后定然有人。”
苏康坐在椅子上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:“贪是肯定贪了。而且,能把这大兴县掏空到如此地步,绝不仅仅是梁欢这几条小鱼小虾能做到的。他们背后,站着大佛呢。”
他想起离京前,左相刘文雄隐晦的提醒,让他小心地方势力盘根错节,尤其注意与京城贵人的牵连。
“二皇子……赵天睿……”
苏康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眼中寒光一闪,“看来,我这‘穷县令’的第一把火,得先从这窝老鼠烧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