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入秋的武陵县,风里都带着股燥劲儿,太阳把砖窑厂的土晒得邦邦硬,脚踩上去能扬起一阵灰。
鲁钰指挥着工匠们把砖坯小心翼翼地码进窑床,每层都留着三寸宽的缝隙,码完后又用黄泥把窑门封上,只留着火门。
傍晚时分,鲁钰往火门里塞进干柴,点了把火,火苗“噌”地窜起来,顺着通风缝往窑里钻,烟囱里很快冒出了黑烟。
接下来的几天,鲁钰几乎没离开过窑厂,每隔一个时辰就往火门里添柴,还时不时趴在窑壁上听声音,判断窑里的火候。
苏康也每天来查看,教鲁钰用“小火烘两天、中火烧三天、慢火焖两天”的法子进行控温。
可第一次试烧并不顺利,第七天打开窑门时,大家都傻了眼 —— 上层的砖烧得发黑,一捏就碎;下层的砖还是夹生的,敲着“闷闷”的响。
鲁琦看着碎砖,眼圈都红了,蹲在地上叹气:“忙活了这么久,还是没成……”
苏康却拍了拍他的肩膀,捡起一块半熟的砖说道:“别急,第一次试烧总有问题。你看,上层砖烧过了,是因为烟囱太顺,热量都往上跑;下层夹生,是因为火劲没传到底。咱们把窑床中间加层隔板,再在火门旁边加个小风箱,保证火劲能匀开。”
鲁琦听着,慢慢抬起头,眼里又有了光:“对!大人说得对,咱们再试一次!”
接下来的日子,大家又重新和泥、制坯、烧窑。
这次,众人按苏康说的改了窑床,还加了小风箱,鲁钰更是寸步不离窑厂,连吃饭都让媳妇送到火门旁。
苏康每天来帮忙拉风箱,两人轮着来,胳膊都拉酸了,却没一句怨言。
这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鲁琦突然跑回县衙,手里捧着块东西,跑得太急,差点在县衙门口摔了一跤。
他冲进苏康的书房,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,声音都在发抖:“大人!成了!您快看,这是刚烧出来的青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