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疼了,苏大人请了大夫给我看过,换了新药。”
鲁钰抹了把眼泪,指着地上的画说,“哥你看,我画的是咱以后要盖的房子,有窗户有院子,再也不用住漏雨的草棚了。”
鲁琦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房屋图样,眼眶又热了。
他蹲下身,用粗糙的手掌擦掉弟弟脸上的泥灰:“会的,以后咱肯定能住上那样的房子。”
这时周文彬提着个食盒走了过来,笑着说:“看这兄弟俩,总算团聚了。我让伙房做了点热乎的,有肉有汤,快趁热吃。”
食盒里是两碗冒着热气的肉汤面,卧着荷包蛋,油花在汤面上漂着,香气直往鼻子里钻。
鲁琦拿起筷子,手却有点发抖。
他在牢里啃了三个月的霉窝头,这会儿闻到肉香,肚子“咕噜噜”直叫,可看着弟弟苍白的脸,把碗往鲁钰面前推了推:“你吃,你伤还没好。”
“哥你吃,我不饿。”
鲁钰又把碗推回来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鲁琦,“哥,苏大人说让你管县里的营造差事,这可是大好事!你的手艺总算能派上用场了!”
鲁琦点点头,夹起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,热汤烫得他眼眶发酸,可心里却暖烘烘的。
他知道,这碗面里盛着的不只是肉汤,还有一份沉甸甸的信任。
吃完面,鲁琦带着鲁钰回了临时住处 —— 一间靠着马厩的小耳房,虽小却干净,炕上铺着新稻草,墙角堆着两床旧棉被。
“哥,咱以后就在这儿住吗?”
鲁钰摸着炕上的稻草,眼里满是欢喜。
“先住着,等我领了银子,就去租个大点的院子。然后回村里将咱娘、你嫂子和明儿、秀儿她们接过来一起住。”
鲁琦坐在炕沿上,看着弟弟腿上的绷带,“你的腿得好好养着,以后跟我学木匠,咱一家好好过日子。”
鲁钰使劲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:“哥,这是你以前给我的那把刻刀,我一直带在身上,没被他们搜走。”
布包里裹着把三寸长的刻刀,木柄被磨得油光发亮,刀刃却依旧锋利。
鲁琦接过刻刀,指尖在冰凉的刀刃上摩挲着,这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,也是他学木匠的第一把工具。
“好,好。”
鲁琦把刻刀紧紧攥在手里,像是握住了失散多年的亲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