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字,如同惊雷,炸响在众人耳边!
黎阳仓!位于黄河畔的古渡口,交通要冲!
那是慕容恪大军,一个非常重要的粮草中转基地!
从河北征调、掠夺来的粮秣,有很大一部分,会先在黎阳仓集中。
然后再通过水陆两路,运往围攻邺城的前线!
风险?巨大无比!那里必然是重兵把守,防御森严,是慕容恪的生命线之一!
但为何慕容恪,要用一个假的诱饵,试图将他们逼向相反的、无关紧要的山区?
“他在怕!”冉闵的眼睛,瞬间亮了起来,那是一种饿狼看到庞大猎物时的凶光。
“他怕我们,这支穷疯了的饿鬼,不管不顾地,去咬他的粮道!”
“哪怕只是,造成一点混乱,也足以让他如鲠在喉!”
“所以他宁愿我们,死在山区,也不愿我们靠近黎阳!”
“而且,”墨离补充道,语气带着一丝,洞察的冰冷。
“我军新纳胡卒…”他瞥了一眼,拓跋山等人。
“黎阳守军之中,未必没有,被迫效力的各族降兵、奴工。”
“内部……并非铁板一块,此为其一。”
“其二,我军虽疲虽寡,但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卒,战力犹存,尤擅突袭乱战。”
“黎阳守军虽众,但多是守备部队,久疏战阵,且承平日久,必有懈怠!”
“其三,也是最关键的一点。”墨离的瓷面具,对准冉闵。
“天王仍在!天王旗号所向,便是雷霆所至!”
“慕容恪可以轻视,我军兵力,但他绝不会轻视,天王您的决死一击!”
“他真正忌惮的,是您这把可能会劈向他,后勤命门的利刃!”
分析至此,豁然开朗,去山区是慢性自杀,正中慕容恪下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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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西北是自投罗网,愚蠢送死, 唯有反其道而行之。
以卵击石,直扑慕容恪,最疼的地方黎阳仓!
这才是绝境中,唯一的、也是最疯狂的生机!
“黎阳……”冉闵咀嚼着,这两个字,仿佛在品尝鲜血的味道。
他的血液开始沸腾,疲惫和伤痛,似乎被一股强大的战意,暂时压了下去。
“可是天王!”董狰沉声开口,青铜狼首面具下,目光凝重。
“黎阳必有重兵!以我等残兵,强攻无异于……”
“谁说要强攻?”冉闵打断他,眼中闪烁着,疯狂而狡黠的光芒。
“我们是乞活军,是饿狼!不是去攻城的!是去偷!去抢!咬下一块肉就走!”
他猛地站起身,横刀铿然出鞘,刀锋指向东南方向,那是黎阳的大致方位!
“剑指黎阳!”他的声音,如同雷霆。
在这死寂的荒原上炸响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狂傲。
“目标是黎阳外围运输队!小型囤积点!”
“或者……趁夜摸进去,能烧就烧,能抢就抢,搅他个天翻地覆!”
“让慕容恪知道,他的后院,着火了!”
“让邺城的兄弟姊妹们知道,我们还没死!我们还能从胡虏嘴里夺食!”
命令既下,再无犹豫,整个营地,瞬间高速运转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