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阳看着那陶罐,突然说:“大爷,我能跟您学学吗?我暑假没事,不要工钱,管饭就行。”

秦窑匠愣了一下,打量着他:“你一个大学生,学这干啥?又不能当饭吃。”

“我觉得这手艺有意思,”赵阳指着那些陶俑,“您看这陶俑,虽然没城里雕塑精致,却有股劲儿,像咱庄稼人。”

秦窑匠没再拒绝,点了点头:“想学就试试,先从和泥开始。”

和泥是最累的活,得把泡软的黄胶泥放在碾子下,反复碾压,直到泥里没有颗粒,像绸缎一样光滑。赵阳碾了一下午,胳膊酸得抬不起来,才勉强合格。秦窑匠说:“和泥是底子,底子打不好,烧出来的陶就会裂,跟做人一样,根基不牢,站不稳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,赵阳跟着秦窑匠学拉坯。起初,他拉出来的陶罐不是歪歪扭扭,就是口沿不齐,气得他直摔泥。秦窑匠就在旁边说:“别急,眼睛盯着坯子的中心,手跟着轮盘转,心要静。”

赵阳慢慢琢磨出点门道,拉坯时不再急着成型,而是先让陶泥在手里稳下来,再一点点调整形状。半个月后,他总算能拉出像样的陶罐了,虽然不如秦窑匠的精致,却也周正。

“有进步,”秦窑匠看着他的作品,点了点头,“再学学修坯,把多余的泥削掉,让坯子更光溜。”

修坯用的是特制的竹刀,锋利又有韧性。赵阳拿着竹刀,手总抖,削掉的泥不是多了就是少了,好好的坯子被他修得坑坑洼洼。秦窑匠就握着他的手,教他如何下刀、如何用力:“你看,这刀要贴着坯子走,像给它刮胡子,轻了刮不干净,重了就伤着肉了。”

暑假快结束时,赵阳跟着秦窑匠烧了一窑陶。装窑、封窑、烧火,每一步都有讲究。秦窑匠守在窑前,三天三夜没合眼,时不时往窑里添柴,还要观察窑火的颜色——火苗发白,说明火太旺;火苗发红,说明火不够;只有火苗发黄,温度才正好。

开窑那天,赵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秦窑匠打开窑门,一股热浪夹杂着陶土的清香涌出来,窑里的陶器泛着温润的光泽,他拉的那几个陶罐,居然一个没裂,釉色均匀,像裹着层蜜糖。

“成了!”赵阳激动得跳了起来。

秦窑匠拿起一个陶罐,用手指敲了敲,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,像远山的回声。“还行,能装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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