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三姑的声音虽轻柔,却透着坚定,她娓娓道来:“山东乃咽喉之地,北接京津,南连江淮,铁路水运纵横,若能在此扎根,我军可打通南北脉络,消息物资皆能畅通无阻。再者,当地百姓受清廷团练压榨已久,民怨沸腾,正是播撒革命火种的沃土。若我军能扶助农工,施以仁政,必得民心所向,兵源粮草皆源源不断。”
傅昊眉峰微动。
她续道:“且如今陕西虽稳固,却如孤岛悬于西北,若他日强敌环伺,四面受敌。若山东成我军第二根基,东西呼应,便能进退有据,如虎添翼。届时,敌军纵使势大,亦难将我军困于一隅。”
她指尖轻点他胸膛,语带期许:“你我既许下携手同行之诺,便当以天下为棋局。山东之役,非是离别,而是为日后并肩驰骋天下铺路。待山河重整之日,你我自能真正共赏人间烟火,而非困守一地,终老于烽烟。”
傅昊眸中渐燃炽色,长臂将她锢得更紧,哑声道:“既如此,陕西根基我自会稳固,待你山东捷报传来,我便率精锐与你合兵,横扫乾坤!”
窗外晨光渐亮,鸟啼声中,两人的誓言与山河宏图悄然交织,化作革命浪潮中的一缕炽芒,照亮未知的征途。
按照历史上宋景诗其实在多隆阿入陕之后,才回去山东的。
只是如今胜保都成了内鬼了,因此宋景诗准备提前回山东,解救被柳林团王二香,王占熬压榨的黑旗。
晨光愈发明亮,窗棂上的薄雾被镀上一层金边。
傅昊凝视着夏三姑眼底倔强的光芒,忽而轻笑出声,指尖抚去她眼角欲坠的泪珠:"三姑,你总说我是大帅将军,可在我眼里,你才是能擎天撼地的巾帼英雄。此去山东,不仅是为解救黑旗兄弟,更是为我革命军劈开一片新天地。我怎敢因私情绊住你?"
他起身披衣,将一柄贴身短刀郑重系在她腰间,刀鞘上"破晓"二字泛着冷芒:"此刀随我从金田起义开始,就陪伴我血战数场,如今赠你。若遇险境,当如见我亲临。记住,山东百姓在等你,黑旗兄弟在等你——而我,在陕西等你马蹄踏破山河的消息。"
夏三姑握住刀柄,掌心被冰凉的触感激得微颤。
她忽而倾身吻上他微凉的唇,如蝶翼般轻触即离:"傅郎,你可知我此生最惧两事?一是见刀兵染血,二是见你蹙眉。"
她指尖抚过他眉间褶皱,"此去若不能平定柳林团,我便愧对你赠刀之重;若平定后不能速归,我便愧对此刻你眼中的温柔。"
傅昊将她按入怀中,心跳声与窗外渐起的马蹄声共振:"三姑,你我皆是执火者。你在山东点燃民心的火,我在陕西守住根基的火。待两火燎原,便是天下光明之时。"
他耳语般低叹,"离别不过是暂熄炉膛,重逢之日,火势必将更盛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