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向阳眉头都没皱一下,看着张师傅用草纸层层裹好,二十个肉包沉甸甸的,提在手里坠得慌。
他却像拎着寻常物件,往车把上一挂,蹬着车就走,留下张师傅在原地直咂舌:“这陈向阳平常不显山露水的,没想到居然这么豪气!”
这话被早起扫雪的几个街坊听见了,立马传开了:“瞧见没?陈向阳买肉包,一买就是二十个!”
“我的天爷,二十个!这得多少肉票啊?”“这小子是发啥财了?这么舍得!”
一个穿厚棉袄的街坊撇撇嘴接话:“人家陈向阳是轧钢厂的副科长,工资不比易中海那个8级工低,还差这点肉票钱?”
另一个正跺着脚取暖的也跟着说:“可不是嘛,他媳妇在机修厂当医生,双职工,收入能差么!”
议论声混着风声,在胡同里飘出老远。
进了四合院,陈向阳没再骑车,就那么提着两大包肉包,慢悠悠往里走。
他顺手拿出一个,烫得他哈着气,三口两口就塞进嘴里,肉汁顺着嘴角往下淌,他用袖子一抹,吧唧着嘴,香得直眯眼。
阎埠贵早就听见外头的动静,背着手在院门口候着了,一看见陈向阳手里的纸包,那小眼睛“唰”地瞪得溜圆,跟俩探照灯似的,几步就蹿了上来,脸上堆着笑。
他的语气却透着酸气:“哟!向阳这是满载而归啊!这肉包的香味,隔着半条胡同都闻见了!买这么多?就算是头牛也吃不完啊!”
他搓着手,往纸包上瞟了又瞟,咽了口唾沫:“你看啊,我家那几个小子,清早起来就嚷嚷着饿,正愁没吃食呢。你匀五个,不,三个给叔,咋样?”
陈向阳嘴里塞满了包子,含混地“嗯”了一声,眼皮都没抬,径直往自己屋走,那态度明摆着:没门。
“嘿!你这小子!”阎埠贵脸一沉,嗓门也拔高了,“不就几个肉包吗?摆什么谱!邻里邻居的,借光吃两个能掉块肉?真是的,有俩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!”
三大妈也从屋里出来了,裹着件打了补丁的棉袄,缩着脖子,眼神却死死盯着那纸包,帮腔道:“就是啊,向阳,你三大爷也不是图你这点东西,这不家里孩子实在饿嘛。
你看你买这么多,放凉了也不好吃,匀两个给孩子们垫垫肚子,也是积德不是?”
她往阎埠贵身边凑了凑,声音压低了些,却故意让陈向阳听见:“年轻人挣点工资不容易,可也不能这么独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