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久病?”姜婉轻笑,提笔在宣纸上写下“春信”二字,“明日诗会,我便以这二字为题,让她们看看什么叫‘久病成诗鬼’。”
晚晴看着纸上的字迹,忍不住赞叹:“小姐这字力透纸背,比去年强了何止十倍。”
“前世吃的亏,今生要一一讨回来。”姜婉合上书本,目光落在案头的羊脂玉簪上,“明日去诗会,就戴母亲的簪子吧,她在天之灵,定不愿看我被人欺负。”
次日巳时,沁芳园的桃花正盛。姜婉乘坐的青缎马车停在园外,她掀开帘子,一眼便看见姜柔与柳如烟站在桃树下,两人皆穿红衣,鬓角别着同款的珍珠步摇。
“大小姐总算来了,”柳如烟掩唇轻笑,目光扫过姜婉的月白襦裙,“还以为您怕了呢。”
姜婉福礼时故意露出腕间的青玉镯:“柳小姐说笑了,侯府女眷从无怯场之说。”她扫过桃树下的花盆,“倒是这夜合花,怎的在春日里开了?莫不是柳小姐用了暖房手段?”
柳如烟脸色微变,姜柔连忙打圆场:“姐姐好眼力,这是烟儿特意为诗会准备的‘春景奇谈’。”她指了指远处的水榭,“诗会就在那边,姐姐请吧。”
姜婉走过桃树时,故意放慢脚步。夜合花的香气里混着一丝焦味——分明是用炭火催开的,花瓣边缘已有枯痕。她心中冷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,跟着丫鬟走向水榭。
诗会开始时,阳光正透过紫藤花架洒在宣纸上。柳如烟作为东道,率先起身:“今日诗会以‘春景’为题,不拘体裁,各位妹妹可随意发挥。我先来抛砖引玉。”
她清了清嗓子,念道: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。”念完后,故意看向姜婉,“这是《诗经·周南》里的句子,大小姐可听过?”
姜婉轻笑:“自然听过,只是柳小姐用‘桃夭’应春景,虽贴切,却少了新意。”她顿了顿,“不如我来献丑,作一首七言绝句?”
姜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连忙道:“姐姐才华横溢,妹妹们正想领教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