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茂啊,这奶油饼干金贵着呢。"三大爷阎埠贵捧着算盘从屋里踱出来,镜片后的精光直往那搪瓷缸子扫,"不如让雨水拿到我这儿登记登记?"
"去去去!"许大茂跟赶苍蝇似的摆手,"我许大茂给侄女的东西,还用得着你三大爷过问?"他忽然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地凑近何雨泽,"雨泽兄弟,听说前街王寡妇昨儿给你送卤肘子了?"
"秋、秋叶……"许大茂结巴得像是吞了热豆腐,"这信……这信是……"
"是你写给秦淮茹的!"冉秋叶抖着信纸,上面的钢笔字龙飞凤舞,"上月十五你说要去南京出差,结果呢?在秦淮茹家待了一宿!"她突然转向西厢房,指甲几乎戳到秦淮茹脸上,"怪道你寡妇门前是非多,原来早跟这不要脸的……"
"啪!"秦淮茹反手给了冉秋叶一记脆生生的耳光。这位秦淮茹素日里装得柔柔弱弱,真发起火来竟比野猫还利。她拢了拢鬓角碎发,眼波流转间已换上盈盈泪意:"许大茂是给我送过两回粮票,可那都是托雨水捎的!"
"好你个何雨水!"冉秋叶跟踩着火炭似的蹦起来,"合着你们全家都帮许大茂打掩护?"
"冉老师您可不能血口喷人!"雨水从屋里冲出来,辫梢的红头绳在风里乱飘,"我每次给秦姐送粮票都记在三大爷账本上!"
阎埠贵慌忙把算盘往身后藏:"这、这可不关我事……"
"都别吵了!"一大爷易中海拄着拐杖从垂花门出来,花白眉毛拧成个疙瘩,"老阎,把账本拿来。"
"你、你血口喷人!"许大茂突然暴起,搪瓷缸子砸向何雨泽。何雨泽侧身闪过,缸子"哐当"撞在石桌上,溅出的茶水正巧泼在冉秋叶裙摆上。
"啪!"这次巴掌声来自西厢房门口。贾张氏拄着拐棍出来,浑浊的老眼瞪得铜铃大:"许大茂你个挨千刀的!当年你爹偷我晾晒的腊肠,现在你又来糟践我闺女!"
人群炸开了锅。何雨泽趁机溜到冉秋叶身边,压低声音:"冉老师,您闻闻这信纸,是不是有股茉莉头油味?"
"雨泽兄弟……"许大茂涕泪横流,"你行行好……"
"行好啊?"何雨泽掏出怀表瞟了眼,"这表是昨儿李副主任媳妇送我谢礼的。"他故意顿住,看许大茂瞳孔地震,"她谢我什么呢?"
"好你个许大茂!"易中海气得直咳嗽,"当年你爹偷摸和东直门的寡妇……"
"等等!"何雨泽突然高喊,"三大爷,您账本上记着许大茂上月十五借过自行车,说是去南京出差对吧?"
"雨泽兄弟……"许大茂突然扑向何雨泽,却被雨水抄起扫帚抽在脸上,"让你欺负我哥!"
"雨水送来的红糖是给三大爷补身子的……"三大妈眼神乱飘,手指无意识揪着蓝布衫的补丁。
"补身子?"何雨泽冷笑着一拍大腿,"合着您把我家省给您的细粮做成馊豆腐,倒把红糖转送娘家侄女补身子?三大妈,您这手偷梁换柱玩得真溜!"
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翻找声,何雨泽突然提高嗓门:"冉老师您说,这红糖该不该要回来?"
"该!"清亮的女声吓了众人一跳,冉秋叶抱着教案从后窗探进头来,"《婚姻法》第二十条明文规定,父母对子女有抚养义务。何雨柱学徒工工资、雨水采买补助,每月都该交到何家长子手里。"
三大妈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,尖着嗓子喊:"老阎!老阎你快来看看!这是要翻天啊!"
阎埠贵趿拉着布鞋从厕所跑来,镜片蒙着层水雾:"吵吵什么?何家老大,不是三大爷说你,你这……"
"三大爷,今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"何雨泽从兜掏出记账本,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日期,"自打您接任三大爷以来,我家每月短三斤白面、半斤油,逢年过节孝敬的点心从来见不着回礼。您说说,这账怎么算?"
堂屋外头聚着看热闹的街坊,易中海背着手直皱眉。刘海中踮脚想瞅账本,被贾张氏拽着后领子拖走:"少掺和,当心沾腥!"
"这都是误会……"阎埠贵推眼镜的手直抖,"你三大妈是扣了点,可咱们院里哪家没沾过她的光?前儿秦淮茹家棒梗还吃了……"
"吃了三大妈从我家扣下的鸡蛋羹!"何雨泽"啪"地翻开新账页,"上月雨水发高烧,我托人捎的麦乳精呢?敢情是进了贾家孩子的肚子?"
"一大爷,您要调解就请坐。"何雨泽拉开长凳,"今儿就算闹到街道办,我也要讨个公道!"
秦淮茹端着棒梗从人堆里挤进来,故意提高嗓门:"哎呦喂,这是唱的哪出啊?三大妈您快消消气,雨泽也是心疼妹子……"说着把棒梗往何雨泽跟前推,"快给雨泽哥哥赔不是。"
棒梗刚要开口,何雨泽突然蹲下身:"告诉哥哥,昨天吃的鸡蛋羹甜不甜?"孩子毕竟年幼,脱口而出:"甜!三大妈说吃完还要舔碗…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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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屋子哄笑中,三大妈抓起笤帚又要打孩子,被何雨泽一把攥住:"别忙,先把账算清。这些年克扣的口粮折现,总共三十八块六毛七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