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手挡在她眼前,天花板的灯照不透手指,反射出泛橙色的光晕,这么看着修长的手指像一块琥珀色的美玉,只是美不掩瑕。
这么好看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,少了根……
沉澍注意到她呆愣的目光,忙收回左手,刚才见她抬起扎着输液针的手,着急帮她挡光就忘记像以往那样藏起这只残手。
“手上有针,别动,我去给你买东西吃。”
说着,他把她的手放在身侧,仓促地转身出去。
关上门,他面向墙壁,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墙上,左手在裤袋里不安地蜷了又伸开,而后又蜷起来。平时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弯曲了脖颈,碎发刘海垂在眼尾,身体止不住地发抖。
过了好久,内心的跌宕归于角落,化作尘埃,而后整个人才平静下来。
他站直了,又恢复波澜不惊的从容,去护士站指使一个小护士去医院餐厅买一份容易消化的晚餐。
他站在护士站望着来来往往的走廊,默默无言,眼尾下垂,仿佛一只受伤的动物,对周遭的一切敏感而警觉。
小护士拎着餐盒走近,他起身道了谢接过餐盒转身返回病房。
他离开这半个小时,病房里多了一个人,正是马小玉,表情夸张地学发火的班主任逗白苏苏笑。
“你当时没看到,从前总是小白花形象的班长,站在自己座位上,缩着脖子成了只仓鼠。她怎么就那么大胆,竟然敢贪污你给的一万块钱班费!啧,这勇气我八辈子都学不会。”马小玉绘声绘色地讲,浑然未觉房间里多了个人。
“过了这么久,怎么才发现?”白苏苏问。
马小玉说:“肖笑爆出来的大雷,没想到吧?当时虽然全班人都知道你阔气交了一万块钱的班费,但是大家不知道这些班费都用到哪里去了呀,而且你后来再也没去过,大家都忘了这回事。没想到,这个肖笑请假回家,把杨阳这个事说了。”
“哦。”白苏苏注意到沉澍表情不对劲,想到刚才他那只左手,打断马小玉的话:“讲了这么长时间,口渴了吧,喝点水。”
马小玉端起桌上倒好的水,却看到一个男人笑着对她说:“苏苏现在身体正是缺水的时候,谢谢你来照顾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