凋谢的金属花在陈默掌心碎成光点。
他站在薰衣草田中央,看着第25株植物在晨光中舒展叶片——背面不再有数字标记,只有简笔画般的笑脸。零号男孩踮脚触碰最低的叶片,指尖接触的瞬间,整株植物突然透明化,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。
【"系统最后的保护壳。"】
雨晴的白大褂下摆扫过草尖,医用平板显示着令人意外的数据:【记忆污染指数:0%】。远处传来旅行巴士的引擎声,这次下车的不是售票员,而是个穿工装裤的老者——他左手提着园艺剪,右手无名指戴着熟悉的齿轮戒指。
老人摘下帽子时,陈默看清了他耳垂上的蒲公英疤痕:【"三个归零者到齐了。"】
废弃的游乐园长满真实的野花。
老者带他们穿过长满铁锈的旋转木马,停在水晶球屋前。球体表面反射着三人的身影,却显示出令人心惊的细节——
- 陈默的倒影没有银色手环
- 雨晴的白大褂变成普通连衣裙
- 而零号男孩的胸口齿轮消失了
【"这才是你们本来的样子。"】
老者用园艺剪划开水晶球,里面涌出的不是记忆数据,而是五颜六色的蒲公英种子。它们在空中组成父亲最后的手写笔记:【当系统停止编号,花园才会真正绽放】。
零号男孩突然抓住一把种子,它们在手心里融化,变成微型投影仪。播放的画面让雨晴捂住嘴:
五岁的她偷偷拔掉了培养舱的导管,而监控镜头角落,年轻的父亲正在销毁【记忆嫁接计划】的原始文件。
游乐园的钟楼突然敲响七下。